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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汪萬英)

童年往事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童年往事》中國當代作家汪萬英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童年往事

國慶假期,一家人從五湖四海回到老家。老大年近八旬,老幺年近花甲,老大偶爾有幾根白髮其他人滿頭青絲,小弟還在上班其餘都已退休。

飯店賓客滿座熱鬧非凡,土家菜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幾姊妹圍坐餐桌,聊及童年往事,大家興味盎然,笑得前俯後仰。

「我上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個星期天,奇怪地問哥哥姐姐,你們為什麼也不去上學?大姐說,今天禮拜天呀,禮拜天休息不用上學。我很驚奇地說:你們也是禮拜天嗎?哇,怎麼這麼巧啊!」小弟剛說完,哥哥姐姐會心地捧腹大笑。

「有一天我帶着弟弟下田摸魚,哪曉得弟弟一下去,就被一個打破的瓦罐把腳背劃破好大一塊,頓時鮮血直流,弟弟痛得哇哇大哭大喊大叫。」哥哥笑着說。

二姐笑着接過話:「我剛放學回來,就聽見弟弟的哭喊聲,跑到田邊問你們怎麼啦?你大聲說:『弟弟被克馬子(青蛙)咬了!』我趕緊把三歲的小弟弟從田裡拉出來,背起來就往街上的醫院跑去。」

「是啊,我現在腳背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呢。」小弟說着摸了一下腳背。

「小時候媽媽把紅糖塊藏在裝有麥子的柜子里防潮,我放學回來,把紅糖從柜子偷出來,留下幾顆牙齒印後再放回去。偷吃的次數多了,紅糖越變越小,終於被媽媽發現,就把它藏在床頂的隔板上。不久還是被好吃的我找到了。一天我搭起凳子去偷拿紅糖,誰知道隔板一下子翻下來打破了地上的菜油壺,菜油頓時在地上流淌成幾條小河。那時的油是多麼金貴呀!我怕媽媽回來看見了挨打,就從灶膛撮幾瓢草灰蓋在上面,很快把地上的菜油吸乾了。後來事情敗露,在媽媽的審問下我老實交待了。媽媽嘆口氣說:『你這個莽子(傻瓜)喲,啷個不用干豬草葉覆蓋呀,那樣至少還可以讓豬吃一頓有油的豬食嘛!』」哥哥說起這件事,大家都會心一笑。

「那時候沒錢買電影票,我們幾姊妹都跑到電影院外面,站在花牆下搭人梯,讓哥哥透過磚牆縫隙往裡看,看完後回家講給我們聽。路邊有座新墳,你們前面跑了,我在最後,經過時嚇得毛骨悚然、頭髮直立卻不得不硬着頭皮掐着中指走過。」想起往事,小弟彷佛還有些害怕。

哥哥姐姐笑着說:「那時要跑到十幾里外的別的大隊去看電影,回來往往深更半夜了,我們還不是害怕,但太想看電影了!」

「你小時候還是我接生的呢。我比你大十歲,生你的時候,媽媽叫我去燒開水煮剪刀來剪臍帶。」二姐慈愛地看着小弟笑着說。

「是啊,我聽到媽媽吩咐你呢。」弟弟順嘴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弟出生那天大哭不止,我對他說:弟弟莫哭,二姐給你煮飯去了。」稚嫩的話語又讓大家開懷大笑。

「那時候我負責去大山打柴,弟弟負責挑水煮飯。弟弟個子小,扁擔系都抖不抻,水桶拖在地上,我就教他把扁擔系綰一圈。水桶雖然可以離開地面了,扁擔鈎卻順着扁擔翻滾,前面的水桶剛提起來後面的水桶就掉下去了,如此反覆多次,才把半桶水挑回家了。我那時也不懂事,弟弟那么小,我卻強迫他去挑水,不然就揍他。我現在都還能想起他挑水的那個可憐巴巴的樣子。」哥哥似乎有些愧疚。

哥哥接着說:「我們那時放學了去打柴也很辛苦呀。走十幾里山路,見半崖上有幾株拳頭粗的青槓樹,就爬上去抓住樹巔吊下來,用鐮刀一割啪的一聲脆響,很快就弄好了一捆,興高采烈地吹着口哨往回背。到冉家台卻被躲在埡口的當地人搶了去,只好就地割些蕨類植物,背回家曬乾了炒米米、包穀泡等,其火力大小正好。奪柴人有一次到山下市場賣柴被認出,挨了一頓胖揍,從此就沒那麼囂張了。」想起小時候遭奪柴的經歷,幾姊妹義憤填膺

「小時候割草最喜歡聚在山坡上玩扇煙盒、撿子、跳繩等遊戲,快要天黑了,才發現背篼是空的。怕回家挨打挨罵,就把地邊的紅苕藤割一些,思茅草、霸地王草也割一些,胡亂裝進背篼,弄的蓬鬆鬆的,表面看起來滿滿的,但牛吃了肚子卻餓得像倒崖嵌。爺爺對孫子們管得很嚴,每天割草回家,他都會親自檢查。開始見背篼里的草蓬鬆鬆的,就雙手用力往下按壓,草一下就塌下去大半,當即賞賜孫子一頓『竹筍炒肉』。孫子們挨了打,第二天就在草下面放了閻王刺,爺爺用手去按壓的時候被扎得血淋淋的,氣得又是一頓暴打。這次爺爺吸取教訓換了一種新的檢查方式——稱重量。哪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孫子們就在背篼底下放幾坨石頭,倒草的時候還是被爺爺發現了,皮肉之苦在所難免,哈哈哈。」妹妹說起小時候割草,眼睛笑成一條縫。

「我把弟弟放到牛背上,結果摔下來,頭部留下了一輪彎彎的月亮。」哥哥笑着說,在弟弟頭上找月亮。

「那時我們家裡成分不好,生產隊長經常欺負我們。栽一籠竹子,他把你挖了;栽根果樹,他把你砍了;栽根南瓜、絲瓜秧,他把你拔了,弄得我們沒有氣出。一天吃飯的時候,我趁他吹牛日別不注意,迅速把一塊雞糞放進他飯碗裡拌了,他全然不知竟吃了。哈哈哈。還有一次,我把毛衣針在灰籠里燒燙了,乘他不注意,迅速戳在他手上,頓時刺溜一聲一股焦臭味,騰起一股青煙,手背起了一個亮泡。等他哎呀一聲反應過來,我早跑得無影無蹤了。哈哈哈」二姐講完解氣地哈哈大笑。

哥哥憤恨地說:「我上中學後,個子長高了,力氣也大了很多。有一天下午放學回家,見媽媽病了,我就頂替媽媽把剩下的農活全部幹完了。記工分時記工員按照孩子的等級只給媽媽記一分,而媽媽勞動一天要記十分。我跟記工員講道理怎麼也講不通,氣得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要他給媽媽記十分。他不干,我又一巴掌打過去,他才給媽媽記了十分。有一天晚上在打穀場,媽媽剛打完一場稻穀準備回家喝水,隊長三十歲的兒子突然將揚叉伸過去,一下叉到母親的腿肚子,母親一個撲爬重重摔倒地上,額頭起了一個大青包。我看到了又心疼又氣憤,擰下石磙上幾斤重的木軸躡手躡腳走到隊長兒子背後,舉起木軸朝他的後腦勺打去,他一頭栽倒地上,半天沒緩過氣來,旁邊打穀子的人驚得目瞪口呆。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敢再欺負我們家了。」

……

餐館要打烊了,幾姊妹不得不起身離席,戀戀不捨。

童年雖已遠去,親情卻永遠留在每個人的心裡。 [1]

作者簡介

汪萬英,重慶市石柱縣西沱中學高級教師,重慶市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