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陌上郎
《生查子·陌上郎》是由宋代賀鑄所作,運用將物擬人、以物喻言以情的手法,以"櫓語"譴責、批判了玩弄女性的負心之徒,對於被侮辱、遭損害的不幸女子予以深切同情。此詞是運用將物擬人、以物喻言以情手法的代表。
目錄
生查子·陌上郎
西津海鶻舟,徑渡滄江雨。
雙櫓本無情,鴉軋如人語。
揮金陌上郎,化石山頭婦。
何物系君心?三歲扶床女。
詞句注釋
陌上郎:魯國的秋胡,事見漢代劉向《列女傳》。此指對愛情不忠貞的丈夫。
海鶻舟:快船,船頭雕鶻(老鷹),故名。
"化石"句:妻子于山頭望夫而化石,典出劉義慶《幽明錄》。劉禹錫《望夫山》:"終日望夫夫不歸,化為孤石苦相思。"
白話譯文
船頭雕為鷹狀的快船駛離西邊渡口,徑自消逝在煙雨迷茫的大江遠處。
船上的雙櫓本來是無情之物,"鴉軋"之聲如同妻子送別時叮嚀的話語。
丈夫變成了見異思遷揮金如土的秋胡,永立山頭望夫不歸的化石原是思婦。
難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牽繫你的心嗎?家中還有剛剛三歲扶床而走的嬌女。
作品鑑賞
北宋哲宗元佑三年(1088)秋,賀鑄在和州(今安徽和縣一帶)任管界巡檢(負責地方上訓治甲兵,巡邏州邑,捕捉盜賊等的武官)。雖然位卑人微,卻始終關心國事。眼看宋王朝政治日益混亂,新黨變法的許多成果毀於一旦;對外又恢復了歲納銀絹、委屈求和的舊局面,以致西夏騷擾日重。面對這種情況,詞人義憤填膺,又無力上達,於是揮筆填詞,寫下了這首感情充沛、題材重大、在北宋詞中不多見的、閃耀着愛國主義思想光輝的豪放名作。
起首兩句,濃墨重彩地描繪出一幅滄江煙雨送別圖。在一派煙雨之中,那艘輕捷的船兒離開渡口,徑直地渡過滄江,消失在迷茫的遠方。這裡,詞人沒有直接去寫送者和行者,更沒有直接去寫送者的悲慟和行者的決絕,而只以津、舟、江、雨所組成的渾茫開闊的圖畫把二者都包容在其中。詞人在"度"之前加一"徑"字,大有深意,尤言即使是妻悲女啼,情意綿婉;即使是氣候惡劣,雨急浪險,船還是一點也不猶豫,一點也不留戀地徑直而去。
以下兩句,詞人採用"移情於物"的手法,出人意料地把雙櫓(即櫓)搖動時連續而又低沉的鴉軋聲當作觸媒,產生"荒誕"而又入情的設想。連這本無生命,本無感情的"雙櫓"。
過片為"櫓 ""人語"之內容,實際上也就是詞人的內心獨白 。前兩句用典 ,以對偶句出之。劉向《列女傳》:魯人秋胡外出作官,五年乃歸。未至家,見路旁婦人採桑,悅之,以金引誘,遭婦堅拒,回家後始知為其妻。這裡借秋胡以指那些用情不專、二三其德的男了。又《太平寰宇記》卷一○五《太平州·當塗縣》載:"望夫山,在縣西四十七里。昔人往楚,累歲不還 ,其妻登此山望失,乃化為石。"這裡指純樸堅貞、忠於愛情的妻子。這兩個各自獨立完整的故事 ,現在被詞人借雙櫓之"口"把二者並列在一起,頓時就產生極為強烈的效果 :一方無行,一方痴情;一方薄倖,一方堅貞。最後兩句,以反詰的形式誠摯委婉地勸慰負心漢,給人以強烈的心靈震撼。詞人在"何物系君心"這一問之中,已經包含了對負心丈夫的譴責。接着,又以家中還有剛剛能夠扶着床沿走路的三歲女兒來進行再一次的勸喻,感情色彩更加強烈。[1]
作者簡介
賀鑄(1052-1125) 字方回,自號慶湖遺老,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居衛州(今河南汲縣)。長身聳目,面色鐵青,人稱賀鬼頭。孝惠皇后族孫,授右班殿直,元佑中曾任泗州、太平州通判。晚年退居蘇州,杜門校書。不附權貴,喜論天下事。能詩文,尤長於詞。其詞內容、風格較為豐富多樣,兼有豪放、婉約二派之長,長於錘鍊語言並善融化前人成句。用韻特嚴,富有節奏感和音樂美。部分描繪春花秋月之作,意境高曠,語言濃麗哀婉,近秦觀、晏幾道。其愛國憂時之作,悲壯激昂,又近蘇軾。南宋愛國詞人辛棄疾等對其詞均有續作,足見其影響。代表作為《青玉案·橫塘路》、 《鷓鴣天·半死桐》、 《芳心苦》 、《生查子·陌上郎》、《浣溪沙》([一]、[二]、[三])、《搗練子·杵聲齊》、《思越人》、《小梅花·行路難》、《搗練子·望書歸》 、《採桑子》等,其中以《青玉案·橫塘路》、《鷓鴣天·半死桐》、《芳心苦》三首為最著名。《鷓鴣天·半死桐》悼念詞人相濡以沫的妻子,字字悲切,如泣如訴,"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挑燈夜補衣"這一句更是飽含深情,哀婉淒絕。 《芳心苦》寫"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的荷花,視角新奇卻又不失於理,且托物言志,可謂手法高妙。[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