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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日子裡的初秋(劉景珍)

煙火日子裡的初秋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煙火日子裡的初秋》中國當代作家劉景珍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煙火日子裡的初秋

立秋以後,整日包裹在周圍的,如同饅頭房裡剛揭開鍋蓋時蒸騰在滿屋子裡的熱氣,似乎消散了。透了氣兒的天空,顯得高遠了:藍天白雲格外分明,空氣通透乾爽了。儘管陽光毫無遮攔一瀉而下的熱力,曬得人皮膚灼痛,但痛痛快快地透着舒服!此時想到,「秋高氣爽」這個詞是多麼恰切!人雖然還是在那同一方天底下,卻像是剛從混沌濕熱的饅頭房裡搬離出來,換了大十幾倍的海景房,藍天白雲壁紙鮮亮得像是剛剛印刷出來。

整整一個夏天,蟬不歇氣兒地集體嘶鳴,雖然遁形無影,隱藏於濃密的樹葉間,但是,轟炸機般的響聲卻像貼在人耳朵邊上,令人心煩氣躁。自打立秋以後,仿佛圍困城池的大軍一下子撤退了幾十里,鑼鼓聲猶在,但大勢已去。並非樹葉子比以前,而是果實膨大掛在樹上分外醒目了:秋梨藉助土黃色的表皮鎖住水分,經秋風一吹,果肉更加脆甜了;通紅的柿子,掛在枝頭,盡情地與灼灼陽光嬉戲,藍天送來大朵大朵的白雲,不斷地變幻魔術。微風拂過,卻不小心沾染了滿身滿臉的果香。

五日一約的集市上,滿街是紫紅的葡萄,粉紅嫩黃的蘋果,碧綠透黃的無花果……飽覽着秋果的五顏六色,讓人有些目不暇接。幾絲風吹過,身着薄紗的夏裙竟有些許涼意。風扯來幾片烏雲,滴下幾滴零星的秋雨,真涼爽!滿街的人們傳遞着舒適的笑臉。

一個多月以來,空調房裡的人們,在人造的冷氣中,在手機虛擬的空間裡,躲避、困守。誰也不願意在飯點來臨時,靠近油煙機和灶台,別說點燃煤氣灶煎炒烹炸,單是在料理台前洗切削剁一番,便會汗流浹背,如同桑拿。上班族們在下班的路上,咬牙從空調車裡鑽出來,冒着烈日炎暑,到鋪面上,買份豆腐腦,或是涼皮小菜,回家將就一頓,吃完午休。強似在灶台前揮汗如雨。也有的乾脆踅進快餐店,吃完再回家。

可現在,看到集市上這滿街富足的秋,怎能克制住親手烹飪的衝動?大穗大穗的黏玉米被幾雙不同的手,剝去層層葉子,手指一勾,秤桿子一撅,片刻就稱好了;看這家人多麼實誠,連花生棵子一塊兒從地里刨來了,邊摘邊賣。葫蘆娃似的花生帶土帶泥地堆在地上,不久就吸引來不少買主。回家打開窗戶,一邊欣賞着高遠的天空下的藍天白雲,一邊享受着絲絲涼風,當你家灶台上也飄來煮玉米、煮花生的清香,一家人品嘗的時候,是不是滿滿的成就感?「當季蔬菜」已經成為綠色食品的代言,海米冬瓜、雞蛋絲瓜、涼皮黃瓜,朋友圈裡曬着百姓尋常日子裡的和諧和快樂,曬着歲月靜好。

初秋,沒有春天的乍暖還寒,剛剛從炎炎酷暑里走出,蕭瑟凜冽的深秋尚未到來,更沒有冬日的枯槁凋零,這時節,是溫和,是清爽,是成熟。一切都剛剛好。

茂密的樹叢還綠着,醉舞在颯颯秋風裡,偶爾有幾片葉子泛黃,如同人到中年藏在黑髮里的銀絲。沉澱着閱歷,感悟着人生本真況味的平淡真實。初入職場時,知識與經驗的捉襟見肘,曾經快馬加鞭般催逼你前行,夏感的水深火熱礪煉着風華正茂的青春,初為父母的生澀喜悅,與孩子一起成長經歷的那些困惑苦惱……過去的日子如同那一場場交疊更替的花事,驕陽下的燦爛,風雨打擊時的憔悴,在每個黎明到來之際的辛勤綻放……想來,無數個日子如同繁盛的夏季,已隨時光流逝。年輕一代已經長成了你當初的樣子。而你,站在人生的初秋,如同那棵醉舞在風中的大樹,枝葉間偶有黃葉飄落,有甜美的果實,有做客的鳥巢;如同屋子裡那張用了半世的書桌,桌面有些斑駁但尚且牢固,翻翻舊書,那些批註的小楷謄寫着感受,看看筆記,記錄着成長中日子流逝的過往。那些沉澱在生命記憶里的閱見成就了今天的豐盈飽滿。怎能不感謝所有的歲月饋贈?秋的成熟,真好!

夜幕悄悄降臨,日漸縮短的白晝、愈來愈明顯的涼意,是初秋漸漸逼近的腳步。依然葳蕤的草尖托起清涼透明的月色,短暫的安靜沉寂之後,蟋蟀攜着大提琴率先登場,彈奏起來,鏗鏗鏘鏘有節奏的奏鳴有金屬般的剛健清越,穿透月光的紗羽,迴旋在寂寂的廣宇,喚醒了白天沉睡的夥伴,他們馬上加入,周圍一片和聲,各種昆蟲的音樂會隆重開幕了。「燈下草蟲鳴」夜讀有伴,意境純美。初秋,也正是開學季,美好的工作之旅,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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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景珍,閱讀與寫作滋養着生命,豐盈着生活。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