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都趋于平静(孙清祖)
作品欣赏
此刻都趋于平静
清晨的鸟鸣
我是在老家的山坡上
听见过的那清脆的鸟鸣
这是我四十多年后
又一次听到
我的血流一下加大
脑海里开始翻滚
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景象
爷爷不在了 他在糜地里
摔土疙瘩惊飞的那些鸟儿还在飞
父亲不在了 他教我制作的弹弓
又打落了麦穗上偷吃的麻雀
山鸡就像一个精灵鬼
把声嗓压得很低
一会儿好像在山顶叽咕
一会儿又像在沟底嚷嚷
都是它们肆无忌惮的狂欢
可我再也没有从前的本事
草丛中的两顶帽子
我仿佛看见那是我俩第一次
在一起的瞬间
那么热烈 那么旁若无人
我似乎又看到这又将是我俩
最后日子的甜蜜
它们始终在那里
一语不发
只有青青的绿草
在感受着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风的缘故
因为风的缘故
我把思念寄给了远方
不管你收没收到
我都一如既往
四月的花儿一开就无法收拾
还是因为风的缘故
在公园的入口
我[[]仿佛]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在花城赏花
在花城赏花
我就像陷进花海的一只蜜蜂
睁眼是花 闭眼也是花
眼前看得见的
有紫的，蓝的，粉红的，黄的，白的…….
它们朵朵争奇斗艳
可还是就败了
来到花城
我最爱赏的是那些看不见
却盛开在人们心中的花
不论怎样观赏
那些花越开越旺 永不凋谢
夕阳是这个时候的主角
万物经过一天的奔波之后
此刻都趋于平静
山鸟在临进家门之前
警觉地望了望四周
一切都安然无恙
山村的炊烟就像夜幕
轻轻地把村庄覆盖
此时 温馨的小院已被幸福包围
赶集
山妹子的肩膀好像不是肉长的
连扁担都一根一根磨断
汗珠子从来就感动不了艰险的山路
但能打动微微吹来的晨风
再有200米就到了目的地
山妹已经放开了嗓子
过年
今年，我和十三岁的儿子
只能在电话里过年 每次
听他在电话里给我汇报
假期作业写得进展
还有买了几串花炮
再到哪一天去看奶奶
在那头我没听出儿子有什么埋怨
仿佛他还没有什么多愁善感
其实 在我这头已经非常冷清
甚至，有时还有眼泪相伴
腊月的日子
寒风中
我走在异乡的街头
早晨出去 晚上回来
高楼看习惯了
洪流般的车流也看习惯了
擦肩而过的人群
更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这些日子 我的脑海里
满是老家的景象
小小的山村弥漫着肉香
就连叽叽喳喳的山雀都互相对唱
想起老家的感觉真好
即便无法回去，就是想一想
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麦客
这一景象 不知从啥时起就变了
现在全成了玉米和洋芋的海洋
轰轰烈烈的麦子 在这个地方
也好像我热爱的诗歌一样
被这个世界挤到了边缘
而麦客的身影还是存在
仿佛永远也不会消失
就在昨天37摄氏度的高温下
我看见一群开着收割机的铁麦客
停在路边的大树下乘凉
他们望着眼前的那些
万头攒动的麦子
还是竞相磨着锋利的铁牙齿
晨练中的鞭哨声
我看见几个手持长鞭的人
在使劲摔出身体中的羊群
一左一右 每一鞭子
都摔得啪啦啦地响
只是在楼群中回荡的响声
怎么都召不回走散的羊只
那是我四十年前的游戏
在空旷的山岗上
每每挥舞起我心爱的长鞭
那悠扬的回声就会在山谷间飘荡
再循着那飘荡的回声望去
那专心吃草的羊群
就会调转方向 叫着跑来 [1]
作者简介
孙清祖，男，甘肃作协会员，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