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來訪(曹國奎)
作品欣賞
朋友來訪
願意在朋友來訪的時候,把大展身手的機會留給你,看你在廚房裡煎炸烹炒,而我就笑吟吟地在旁邊打下手。然後在朋友們艷羨的目光里把飯菜擺滿一大桌,然後我們一起舉杯,跟大家分享這份幸福。
願意扮作一個孩子,在你面前撒嬌也撒潑。開心的時候,拿掉你手裡忙着的活計,搗亂地依靠在你肩上,讓你專心聽我的絮絮叨叨;心情不好的時候,撅嘴蹙眉來找茬,這個時候你跟兒子更多的時候,我[願意相[]]信我們是質地相仿的兩塊石頭,外表粗糲隨意內心晶瑩細膩,上天讓我們合二為一,於是就有了兒子這塊璞玉。我們跟他一起歷練一起成長。我慢慢收斂了自己的小脾氣,在家的和暖里展現出了一直存在但一直隱匿的柔情。我們一起坦然迎接時光的洗禮,然後一起在時間的河裡變得越來越瑩潤越來越迷人。
想起那個晚上,我們一起說起從前,憶起攜手走過的點點滴滴,一起沉浸在溫馨的回憶里。從來就樂觀的你,突然問我:「如果有一天,你需要自己面對這個世界,你怕不怕?」「怕,我害怕!」「那我乞求上天,別讓我先離開。」「不要,我們啥時候都在一起。」我哽咽着說,然後淚水流了一臉,你拿手輕輕拭去我的眼淚,把我緊緊地擁在懷裡。「好,我們永遠在一起!」你的回答那麼堅定,與你對視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眼裡的晶瑩在燈光下閃爍。那一刻,我心裡坦然起來,有你陪我,哪怕到世界的盡頭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天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裡大雪紛飛,我們牽手走在高中時候的操場上,雪花很快在我們的頭上落了一層。就像二十年前我在操場上鬧脾氣一樣,你疼惜地伸手來撣去我頭髮上的雪,可是這次你怎麼也沒有撣淨,你着急地說:「這雪怎麼會撣不淨呢?這頭髮怎麼是白的呢?」,接着我也來給你撣雪,也是撣不淨,然後我們恍然大悟,原來是我們的頭髮白了。
可是我們依然就這樣相互撣着雪,撣着撣着就哈哈大笑起來,你刮一下我被凍紅的鼻子,我刮一下你的,恍惚中一會兒是依然年少的我們,一會兒是現在的我們,一會兒又是暮年一頭白髮的我們。雪花像蝴蝶一樣在我們身邊翩飛,我們相擁而行,身後兩行腳印忽而平行忽而重疊…
作者簡介
曹國奎,必讀社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