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中后期士大夫阶层穿着打扮有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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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中后期士大夫阶层穿着打扮有多讲究?明朝中后期,经济颇为繁荣,社会财富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作为社会中产阶级的士大夫们,追新慕异,着意起个人的服饰行头。时尚潮流之下,士子概莫能外,着名学者范濂就坦言:“余最贫,最尚俭朴,年来亦强服色衣,乃知习俗移人,贤者不免。”那时,最潮的流行色就是红色。士子喜欢穿红衣服,尤其是大红衣服,穿在身上,其喜气洋洋,不亚于今天的名士穿上HUGO BOSS或ARMANI。以至于没有读过书的人为了附庸风雅,也弄件红衣服招摇过市。“儒童年少者,必穿浅红道袍。上海生员,冬必服绒道袍。”范濂在《云间据目抄》中说:“隆(庆)、万(历)以来,皆用道袍,而古者皆用阳明衣,乃其心好异,非好古也。”赶潮的目的,是要显示与众不同。这点,今人超不出前人。 [1]
当然,讲究服饰的时代,时尚元素绝不会单调。士子穿其他彩色衣服的也有。衣服上,有花有朵,很是妖娆,引为时尚。范濂描述过那种境况:“绫绢花样……今皆用千钟粟、倭锦、芙蓉锦、大花样,名四朵头。”长洲名士张献翼也“身披采绘荷菊之衣”。《松江府志》记载:“男子广袖垂大带与身等,组织花纹新异如雪梅、水田,凡数十种。”男子穿红戴绿成了一种潮流。鞋子也是要考究的,着名的款式不少。顾起元记载了当时鞋子万紫千红的状况:“足之所履,昔惟云履、素履,无它异式。今则又有方头、短脸、球鞋、罗汉、僧鞋……其色则红、紫、黄、绿,亡所不有。”即使现在的潮男,也难与之比肩。有些士子还在鞋子后跟上挂些装饰的布条,抬脚走路,布条便飘飘,特有范儿!
头巾在士子整套行头里是很重要的。《客座赘语》这样记载了那时的头巾潮流:“南都服饰,在(隆)庆、(万)历前犹为朴谨,官戴忠静冠,士戴方巾而已,近年以来,殊形诡制,日异月新……有汉巾、晋巾、唐巾、诸葛巾、纯阳巾、东坡巾、阳明巾、九华巾、玉台巾、逍遥巾、纱帽巾、华阳巾、四开巾、勇巾。巾之上或缀以玉结子、玉花瓶,侧缀以二大玉环。而纯阳、九华、逍遥、华阳等巾,前后益两版,风至则飞扬……”谁能想到四百多年前的男人们能把头巾搞出这么多的花样?相比之下,当今男士那单一的帽子款式就逊色多了。 当时着名的文人陈继儒标新立异,自制新样,“用两飘带束顶”,于闲散中更见名士派头,时人纷纷效仿,因陈继儒号眉公,故称“眉公巾”。据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载,名士张献翼以狂诞不羁着称,“首戴绯巾,每出则儿童聚观以为乐”。
张献翼不愧为当时潮人的范儿,郑仲夔在《耳新》讲过他载“五色须”的故事:“置有五色须,每出行,携之满袖中,不数步,辄更戴焉。”今有形形色色的墨镜扮酷,而明朝士子装酷,重在胡子。不知道那时的人是否觉得这更性感?没有最潮爆的,只有更潮爆的。四百多年前,士子“外穿内衣”的有,穿纸衣的也有———不知这能否堪称“低碳”?清初余怀在《板桥杂记》里记载,无锡名士邹公履在南京畅游妓院时“头戴红纱巾,身着纸衣,齿高跟屐”,灯红酒绿下,如此地潮如此地酷,不名噪南都都难。万历人李乐说:“二十年来,东南郡邑,凡生员读书人家有力者,尽为妇人红紫之服,外披内衣,故不论也。”这个幽默的老人家还改诗一首:“昨日到城郭,归来泪满襟;遍身女衣者,尽是读书人。”
经明代前期百多年的高压统治,至晚明士子的主体意识觉醒,新的文化思潮,譬如“自然人性说”、“性灵说”、“至情说”,以及艺术领域狂放的“泼墨大写意”等不断涌现,这无疑也带动了社会风气的流变。明朝中后期诸多士人求新慕异、衣着怪诞、行为不羁,不仅是一己个性与喜好使然,更是在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反叛礼教,张扬个性。[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