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主選單

求真百科

打槍記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打槍記》中國當代作家雨晴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打槍記

說起持槍,我最有發言權。

有記憶家裡就有槍。酷愛打獵的父親,先後自製了三把土槍。光滑鋥亮的木質槍托配上長長的烏黑槍筒,像三架獵鷹懸掛在臥室的炕牆上。懸掛起來的槍是不裝子彈的,所以它很安全,如嬰兒搖籃上的吊線玩具般親切可愛。每天看着父親擦拭槍土、塗抹槍油,咔咔的扣動扳機,然後再小心翼翼掛上牆。躺在炕上,他頭枕雙手流露出的是滿眼的喜愛與自豪。

兩個哥哥偶爾回來,進門首要事:上炕拿槍。把玩過後,抓緊上膛裝子彈,然後瞄準樹上嘰嘰喳喳的麻雀砰!砰!打幾槍。

土槍的裝彈方法和它的名字一樣極其原生態:先準備好火藥和土槍專用鐵砂(扁豆一半大小的圓形珠子),混合後灌到槍筒里,用一根長長的細鐵棍,從槍口下去用力的捅幾下,邊裝邊捅直到裝滿為止。

裝好槍,母親的乾糧也早已準備就緒。哥哥們一人背起一桿槍,翻山越嶺去打獵。隔天回來會有滿背篼的鴿子、野兔、野雞……飄香四溢的野味,常常引的鄰居聞香而來。既來之則安之,母親不會讓他們空着手回去,這邊讓張家拿走一隻兔,那邊又給李家一隻雞,搞得落在消息後面的王家、宋家後悔不已,只要見我兩個哥哥回來,他們就天天從我家門口裝路過。

誘人的野味,給粗茶淡飯的日子平添了許多滋味。

冬季如果遇上雪天,二哥會帶我在雪地打麻雀,收穫的場面相當震撼。

先掃出一長豎行空地(空地不能寬不能短,要適合子彈的射程),撒上穀粒,飢腸咕嚕的麻雀很快就從四面八方飛來,藏在虛掩的門後,心咚咚咚的狂跳,目不轉睛的關注着麻雀的數量,等到穀粒被麻雀全部覆蓋後,二哥端槍下蹲,砰!的一聲響,和我們預設的畫面一樣倒下一大片。負責清理「戰場」的我,既緊張又興奮,血腥場面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記。

撒上穀粒,迅速潛伏起來,繼續等待一批又一批麻雀的到來。

收穫太多做的也就奢侈,只選麻雀的胸脯肉和腿肉下鍋,不像零碎捉到的麻雀,放到爐子燒熟後,連心肝肺都捨不得扔全部吃掉。

土槍打麻雀有個缺陷,肉里會有鐵砂(子彈),為彌補這一缺憾,我們改用竹篩子拉繩扣、支起兩頁磚下面放穀粒打。哥哥還發明了一種網套法,就是用繩子編制個小套子,放在大門上的麻雀洞口,只要有麻雀飛進去就會被套住,這種方法套的麻雀一般都會放生,因為還有一窩嗷嗷待哺的小麻雀正在等着覓食。(大我十五歲的二哥,捕捉麻雀的方法千奇百怪,電器維修也是行家裡手,在我眼裡他無所不能。以至於結婚後,老公不擅長維修和使用器械很是讓我驚訝,以為只要是男生就會這些,原來還有例外)。

按照以往經驗家裡的槍一般不裝子彈。一次同學來我家,剛好哥哥狩獵回來,順手把槍立在門口。對於一個有槍女孩來說,不能失去一次炫耀機會。隨手拿起立在門口的氣槍,對身旁的幾個女同學講:我家的槍是這樣打的,說着端起槍學着哥哥的樣子對準一個女生眯眼、瞄準。我打算對她開空槍玩笑一下,不知怎麼又臨時改主意,慢慢越過她移動槍支瞄準遠處的一顆大樹,扣下了扳機……槍突然響了……巨大的熱力和衝擊力把十歲左右的我沖了個趔趄,槍掉在了地上……我傻眼了,同學也嚇呆了,本來只是想炫耀下可沒想到它會響。身後傳來哥哥、父親慌不擇路時撞到門踢倒板凳的聲音,廚房做飯的母親直呼老天的聲音也跟着一起「沖」了過來。

這次意外走火,讓我對槍有了重新認識。只要看見小孩拿着槍,即使很清楚是玩具槍,還是忍不住要警告他們:千萬不要拿槍對準人哦!

隔壁陳叔是個巧手木匠,對父親極其崇拜,天天來我家纏着父親教他做槍。經不住軟磨硬泡,父親開始教他選鋼管、畫草圖。先做了一支手槍般大小的模型,第一次見父親做槍,看上去挺好玩的,就央求他:「兩個哥哥都有槍,給我也做一支吧」?「那就快點長,長大了我給你也做一支」,父親邊幹活邊微笑着回答我。

遺憾的是,沒等我再長大一點,一天,父親把他的愛槍一把把拿下來擦了又擦,看了又看,然後對我和母親說:「槍支國家以後要統一管理,必須上繳到公安局保管」。

有點蒙,急忙問:咱家的槍也要上繳嗎?

「是啊,不過只是暫時保存,等辦下持槍證後,就可以拿回來了」父親確定的說。

聽到還能拿回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有了槍的牆壁,顯得異常空曠,母親貼了兩張年畫在上面,總覺得怪怪的很是刺眼。

嚴謹的父親很少表露自己的落寞,只是偶爾會拿出那把模型槍用砂紙反覆打磨……

三支陪伴我十多年的土槍,至此,再也沒有回到家中。

高中時,體育老師慧眼識珠,發現我手指長很適合打槍。隨後和同班一個女生被學校射擊隊選去集訓,對於一個從小和槍一起長大的女孩來說,真是一件值得高興和嘚瑟的事。暗自想:還有比我更會打槍的嗎?!

第一次實彈演練,用的是老式步槍,和那個女同學分在一組,我們爬在操場的一個土坎坎上,端槍、眯眼、瞄準。這支槍和我家的槍差別很大,怎麼這麼重啊!端起來瞄準時,堅持不了幾秒手就又酸又累,時間久了手有些發抖,槍頭不聽使喚不停搖晃。老師用哨聲和旗子示意我們開始射擊,就聽咣當一聲有鐵被打中的聲響,目標在正前方,我盡然跑偏一槍打到側面足球門的鐵欄杆上……

該死的槍怎麼這麼重!不然……

好吧!和你想的一樣,我「離開」了射擊隊。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摸過槍。[1]

作者簡介

雨晴,女,寧夏固原人。喜歡閱讀的豐富,運動的健美,但更喜歡書寫文字的愉悅。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