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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可憐的小狗伴伴(謝復根)

我那可憐的小狗伴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我那可憐的小狗伴伴》中國當代作家謝復根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我那可憐的小狗伴伴

昨天去菜場,路上,看到一條黃色的小草狗迎面向我走來,我一時眼花了,這不是我那條小草狗伴伴嗎?當然,我馬上回過神來,那是不可能的。

小狗伴伴是我或者說是我妹妹曾經豢養過的一條小草狗。

那天,我在市區勤儉路上逛小書店,忽聽得店外有嗚嗚的叫聲,我走出去一看,只見一外地人模樣的小伙子在兜售一條小狗。這小狗又小又瘦,很是惹人愛憐。我問小伙子,這小狗賣多少錢?小伙子說,三十。經過討價還價,最後以十八塊錢成交。因為帶着小狗,再逛書店肯定是不能了,於是立馬打道回府。

我已經忘了那是幾月份,只記得那天,天很冷風很大,我把小狗放到自行車后座的書包籃里,它開始有點膽小、恐懼,不敢出聲。但我騎車剛過立交橋,它就嗚嗚地叫了起來,我開始不明白,訓斥了幾句,它馬上停止了叫聲。然而,我上車剛踏了幾腳,它又是連聲嗚嗚,這時我想,說不定是冷吧?於是停下車,將塞在座墊下擦車用的毛紗頭取出,胡亂地蓋在它身上,果然,它停止了叫聲。

我把小狗帶到了妹妹那兒。妹妹單身,跟我住一個小區。我之所以要買一條小狗,就是怕妹妹太寂寞了,有條小狗陪着,會熱鬧一些。我問妹妹,這小狗,喜歡嗎?妹妹說,喜歡。我說,那你給它取個名字。她想了一下,就叫它「伴伴」吧,讓它陪伴我。

伴伴一融入妹妹這個小家,我就發現了它的規矩。我去妹妹那兒聊天,一般在房間裡,因為房間裡光線好。這時,伴伴總是臥在房間的門口,探着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們,似乎在聽我們說什麼。我叫它,它就搖搖尾巴伸伸腿,有時還打個哈欠,但就是不進來。我問妹妹,是你不讓它進來?妹妹說,是,它進來就要拖咬鞋子。我問,它那麼聽話?妹妹說,訓了幾次,它就不敢了。說心裡話,伴伴如此聽話,讓我有點不可思議。

我當時還在上班,每天中午都到我妹妹這兒吃中飯。令我驚奇不已的是,我一開門,伴伴就在門口了。我問妹妹,它是不是一直都在這兒等我?妹妹說,哪裡?它一上午都在陽台上曬太陽,聽到你來,才來迎接你的。我想不到這小傢伙聽覺如此之好!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將信將疑,也許它算準了這是飯點,我該回來了。於是,我故意在回家時間上有點前後,並放輕腳步,輕輕上樓。然後,沒用,一開門,它依然在門口迎接我,依然歡蹦亂跳,這真神了,這小傢伙的聽覺和嗅覺怎麼會如此好呢?難道它有什特異功能?

若干年後,我看了一本叫《狼圖騰》的小說,小說里說,狼的嗅覺在所有動物中排在第一位。於是我推斷,伴伴雖然是狗,但畢竟也帶着狼的基因,否則就無法解釋它的聽覺嗅覺會如此靈敏。

因為小狗伴伴討我喜歡,那段時間,我自己的家,三六九買排骨,為的就是給小狗伴伴留下一份可口的骨頭。我記得第一次看它吃骨頭的樣子,真是有趣之極。也許是第一次嘗到這世界竟有如此美味吧,它使勁地咬着骨頭,可那時它的牙齒還大嫩,不管如何變換咬得方式,就是咬不碎,直把我和妹妹在一旁看得笑出了眼淚。可就在我們稍稍轉移視線的那麼一小會,它已經又眼巴巴地蹲在我們跟前了,那意思不言自明:再給我一塊骨頭。我和妹妹好奇,難道它把那塊骨頭咬碎了還是因咬不動而丟棄在一旁了?於是我倆一起找那塊骨頭,可是找遍了客廳,也沒找到,咬碎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它把骨頭囫圇吞了下去。這小傢伙!

有人曾這樣推究一個人的命運:生逢其時,一輩子順風順水。生不逢時,一輩子厄運連連。人如此,狗何尚不是這樣呢?我的小狗伴伴就是一條生不逢時的小草狗。那時,全國都在打狗,打無證狗。當時辦一個狗證要400塊錢。買回伴伴,我只化了十八塊錢,我總不會再化四百塊錢給它辦個狗證吧?畢竟,它不是一條寵物犬。但不辦狗證,麻煩也來了,再不敢大模大樣地溜狗。其次,大概是為了配合打狗的形勢吧,當時的報紙上天天會登幾篇狗咬人的報道,於是膽小的我也怕伴伴出門,一不小心把人咬了。因為其時的伴伴已進入青春期。它表現出來的發情期騷動的舉動,的確讓我感到害怕和擔憂。因而我和妹妹一致決定把它關在家裡,省得去外面惹事生非。

然而,它是畜牲啊!總不能二十四時將其關在家裡,它也要撒尿拉屎。沒辦法,只能早晚給它「放風」二次。可就這二次,最終鑄就了伴伴的悲劇。因為我要上班,給伴伴放風的任務就落到了我妹妹身上。而我妹妹天生體弱,根本管不住這個小傢伙。可以想象,一天只有二次放風,而外面的世界又是如此精彩,小狗伴伴的野性立刻被淋漓盡致地釋放出來。只有半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它是無論如何不會感到滿足的。我妹妹要它回家,它逃。我妹妹追,它逃得更快,根本駕馭不了它。於是,我妹妹向我訴苦,說實在的,我當時就擔心了,我擔心的倒不是它不肯回家(是狗都是戀家的,最後總會回來)我是擔心它在外面闖禍啊!

因為妹妹訴苦的次數多了,一次,在聽了妹妹的訴說後,我也不知那根筋搭住了,對妹妹說,要不去放掉吧,省得以後惹麻煩。我妹妹聽了雖心有不甘,可她一直以來都以我的話當令箭的,猶豫了片刻就同意了。我當時真不知哪兒來了一股子狠勁,立馬找了個蛇皮袋子,把可憐的伴伴無情地塞進了蛇皮袋裡。然後紮緊口袋。伴伴也許在那一刻知道末日即將來臨,絕望地在袋子裡掙扎。但可想而知,沒用!因為我發瘋了,不會手軟。伴伴在袋子裡掙扎了好一陣子,沒力氣了,一動也不動。我馬上將它扔到電瓶車踏板上,直奔南湖邊,我要把它放到一個它找不到回家路的地方!

說起來難以置信,就這麼和伴伴分開了一、二個小時,我就後悔了,我妹妹也是。我馬上又去南湖邊找伴伴。南湖邊遊客多,但狗狗不多。我找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看到伴伴的影子。當我從南湖邊回來,我忽然有了一種揪心的疼痛。我這個人平時睡眠還好,可那一夜,破天荒地失眠了。我想,此時此刻,也許伴伴已經成了一些人的盤中餐了(那是吃狗肉的季節),我也想,也許它還在某個角落裡凍得瑟瑟發抖或正被一群流浪狗追逐撕咬着...我不敢再想象下去,唉,真後悔啊!

算起來,拋棄小狗伴伴已經有十多年了。可我那近乎發瘋的舉動依然像是發生在昨天,我至今都不明白,那時的我,下手怎麼會那麼狠!伴伴,它畢竟是一個很有靈性的畜生啊!

伴伴,我那聰明伶俐的小狗伴伴,我對不住你,如果有天堂,但願你早早升入天堂了,這個世界不屬於你,因為你遇上了像我這樣的主人![1]

作者簡介

謝復根,網名,頓河之水,浙江嘉興人,法律自考專業畢業。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