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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叫海山(吳開嶺)

我的兄弟叫海山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我的兄弟叫海山》中國當代作家吳開嶺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我的兄弟叫海山

1988年至1991年,我在農村中學讀初中,沒有見過手機。直到我高中畢業後,社會上才陸續出現傳呼機和手機。沒有手機的年代,學生就喜歡寫信。

我和海山是初中同學,海山是學校的業餘收發員。業餘收發員住在學校的傳達室,免掉住宿費,很多學生都羨慕他。我的信件很少,因此很少和海山接觸。

學校附近有一個郵遞點。郵寄員騎自行車,將兩大包報紙和信件,送到學校傳達室,剩下的工作就是海山的。海山在學校傳達室門口掛塊小黑板,寫上有信件學生的名字。學生放學從傳達室門口路過時,見有自己的名字,就會找海山,問一聲:「 海山,我的信呢?」海山嘿嘿一笑,拿出信件登記本, 把筆遞給學生,認真地說:「登個記,信件完好無損,別拿錯了。」遇有個別調皮鬼,不配合工作的,海山也不惱。嘿嘿一笑,陪個笑臉,反而讓別人過意不去。

業餘收發員和招牌式的見人嘿嘿一笑,就是當時海山給我留下的最深印象。

白落梅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一文中寫道:「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是匆匆過客,有些人與之邂逅,轉身忘記;有些人與之擦肩,必然回首。」我很認同這一段話,人與人之間可能真有緣分吧!

兩年前,同學聚會的時候,我意外地見到了海山。端詳了半天,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海山長的酷似電視劇<<甄嬛傳>>里的愛新覺羅·胤禛的扮演者陳建斌。海山雖然沒有演員陳建斌的氣質,但他卻多了一點「農家味」。一張微微黝黑的臉,一雙稍顯粗糙的雙手,一副結實的身板,看起來很健康,這就是如今的海山。

出於禮貌,我們在一起聊了一會天。閒聊中,海山簡要地介紹了他離校後的創業經歷,令我唏噓不已。

初中畢業後,海山沒有繼續讀高中,在吉林學了一門瓦匠手藝謀生。打工是非常辛苦的,海山嘿嘿一笑地歸納為:吃三、睡五,干十六(每天三個小時吃飯、五個小時睡眠、十六個小時工作) 。起早貪黑地幹了幾年,掙了點血汗錢,補貼家用。但人卻累得掉了一層皮,可謂是往事不堪回首!結婚生女後,海山經濟有所好轉。由於他與人為善,講信用、肯吃苦、脾氣好,在高郵老家拉了幾個手藝人,在經濟發達的大上海搞起了時尚行業---室內裝潢。天道酬勤,業務做得不錯,終於挖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一晃五年過去了。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陣陣微風拂面, 海山徘徊在黃浦江畔,心卻飛回了魂牽夢縈的家鄉。家鄉高郵, 史稱「江左名區、廣陵首邑」,地處運河要衝,江淮勝地、里下河腹地。由於土地肥沃,盛產糧、油、禽蛋、畜產品、水產品、水生植物等綠色食品。龍虬莊遺址考古發掘研究:七千多年前,高郵這塊土地上就有先民行耕勞作,栽秧種稻。海山盤算着,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常年在外漂泊,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作為農民的兒子,只要肯吃苦,在農村一樣有出息。

海山毅然離開上海,回高郵後,在市區服裝廠上班的妻子也辭職了, 夫妻倆在鎮裡開了家專賣農資產品的經銷部。不久, 他便承包了鎮農資站下屬的八個分店。閒暇之際,海山向鎮農資站的農技員學習農技知識,由于謙虛肯學,成了「農字頭」的土專家。海山做事認真靠譜,見到老少爺們都是嘿嘿一笑,遞根煙、倒杯茶,問聲好。左右四鄰,生活有困難的總是找海山幫忙。遇有孤寡老人,給個二三百塊錢,對于海山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管仲曰:善人者,人亦善之。幾年下來,海山人際關係處理的是呱呱叫,個個直豎大拇指。

聚會結束後,我和海山開了個玩笑,告訴海山他酷似明星的秘密。海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不拿兄弟開心了,我就是一個農民,任務就是種地。」也許是脾氣相投、也許是同學情深、也許是我們血管里都一樣流淌着農民的血脈,我和海山的同學關係相處得越來越好。海山總是謙虛地管我叫哥,我也不做作,爽快地叫他為兄弟。

不久前,我回高郵老家,順便去了海山位於鎮上的農資店。到農資店後,海山正在搬運農資物品給客戶,搞得渾身衣服髒兮兮的。海山沖我歉意地嘿嘿一笑,洗漱了一下,拿了一瓶飲料遞給我。聊天中,海山說:「開農資經銷部的時候,承包了鎮裡的七百畝地,辦了家庭農場。根據季節變化,在地里栽種小麥、水稻、油菜,大豆等農作物。施肥、噴藥、耕地、收割,以及運輸已全部實現了機械化。尤其是有機米種植,更是實現了烘乾一條龍。」聽了海山的話,我被雷倒的同時,更加深信了偉大領袖毛主席說的一句話:農村是一個廣闊天地,在那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

雖說夏日炎炎似火燒,但我的心情卻非常舒暢。海山帶着我參觀了他承包的水稻田,我見到一畝畝綠油油的秧苗在烈日的燒烤下散發出陣陣清香。不遠處幾棵樹上的在拚命地嘶吼,此起彼伏,大聲訴說:「知了,知了。」灌溉河溝里的青蛙瞪圓了眼睛,躲在不深的水裡,露出腦袋,似乎在等待夜晚來臨後,對勞動者進行歌唱。海山挽着褲腳,光着腳丫,弓着腰在稻秧田裡仔細查看着秧苗的長勢。看完後,海山嘿嘿一笑地告訴我:「種莊稼除了能吃苦,懂技術外,還得要對莊稼有敬重之心。因為沒有糧食,人類就不能生存,畢竟民以食為天嘛。」我站在田埂上,一邊聽着海山的種田經,一邊沉浸在海山即將豐收的喜悅中。許是我的殷切希望、許是陽光耀眼、許是高溫下汗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似乎看到了沉甸甸的稻子, 閃着金燦燦的光芒,笑彎了腰。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珠光米,裝進了米袋裡,銷往全國各地!我又想起了宋朝詩人辛棄疾在《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寫道: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離開高郵後,海山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他嘿嘿一笑地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家裡出了位文化人,女兒考上海南三亞的一所高校了。八月十八日,邀請我回去為孩子慶賀。我的工作很忙,根本走不開。在祝賀的同時,便婉言謝絕了海山。海山略感失望,但對我的工作卻很理解,不愧是好兄弟。

屈原在《離騷》中寫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生活中,面對家庭和社會,人人都有選擇路的權利,但也都有走好路的義務。我的兄弟海山,選擇了一條別人不願不敢走的農家路,雖有泥濘和荊棘,卻聞到了花香,獲得了豐收。 [1]

作者簡介

吳開嶺,江蘇高郵人,大學本科學歷,轉業軍官。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