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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线(李海荣)

慈母手中线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慈母手中线》中国当代作家李海荣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慈母手中线

现在我们司空见惯马路上、弄堂里穿梭着各色各样的快递车,车厢、车兜里叠满各种各样的待送件,给我们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带来了极大的便捷。那么这种非常便民的物流形式在从前又是怎么样的呢?

说来话长,这个还要从六七十年前聊起了。在那个时候,交通工具和物流行业还处于非常落后的早期。因为我们家里的小孩多,爹妈又都是双职工,所以把阿姐和我留在上海,其他阿哥、阿弟和阿妹都拜托外婆寄养在浙江宁波贵驷桥乡下了。当时我家里住在上海邑庙区(现黄浦区)小东门十六铺码头附近。当时上海和宁波之间的物资交流主要不是靠邮局来完成的,而是靠“信客”来实现的。

记得从前我们沪甬两地的兄弟姐妹每日天都翘首以盼的一个人就是“信客”颜立章伯伯。他给我的印象大约有50多岁,皮肤黝黑,脸上布满饱经风霜的皱纹,廋高个背略微有点驼。他经常乘坐宁波轮船夕发朝至穿梭于沪甬两岸。他用一根磨得油光锃亮的扁担,两头分别挑着两只沉重的火油箱。我在家里是个出了名的“馋咾胚”,当时的各家屋里都没有固定电话和手机,就连BB机也没有,有时候家里收到外婆来信,讲她已经托信客带来很多好吃的吃场(食物),给外孙囡外孙吃。这样好了,接下来我就会每天都伸长脖子,默默期盼信客颜立章伯伯快点到上海来。因为我们家就在宁波轮船抵沪的十六铺码头附近,所以也自然而然成了信客送货物的头一站。每当听到宁波轮船拉响清脆的汽笛声,我就会跑出孙家弄,朝轮船码头的方向眺望,妈妈看到我这副急吼吼的馋相,经常嘲笑我“头颈械细~只想啜哜”,假如等了半个小时仍然没看到颜立章挑担而来的身影,就会失望的回到家里;假如远远望见他熟悉身影,我就会像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快地跑回家里禀报喜讯:“颜伯伯来喽!颜伯伯来喽!”讲句心里的真言话,我从心底里并没有对信客情有独钟,只是对他火油箱里的吃场急勿可耐而已。有时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老老远瞄见信客来了,馋咾虫索落落个从肚皮里爬到后喉咙口。

其实老底仔的信客和我们现在看到的快递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就是哪家人家先送达,就把哪家物事摆在上面。所以,一等颜立章踏进家里的门槛,开开火油箱的盖子,摆在最最上面的吃场,肯定就是我们老外婆带给我们吃场(音:强、吃的东西)。记得外婆带给我们最多的就是松花团、山北盐炒豆、印糕、黄鱼鲞、虾干。而阿爸妈妈带给外婆和弟弟妹妹的多数都是上海的糖果、糕点、城隍庙五香豆等等。每次阿爸妈妈从信客手里收下外婆带来的各种乡下土特产,再拿上海的糖果、糕点称了分量后,把托运费按分量付给信客,装进火油箱箱底,颜立章立刻挑起两只沉甸甸的火油箱匆匆赶往下一家。他的工作效率一点也不比现在的快递低。

后来我放寒暑假,经常到贵驷桥外婆屋家里,听阿哥阿弟跟阿妹说:“我们外婆非常做人家的,有时候上海爹爹妈妈托信客带来的吃场,刚刚送到的时候,外婆总叫我们:“冇吃、冇吃,你们爹娘上海这么远户荡带来咯。”但囥了一段时间,有点长毛霉了,她就会连忙催促我们:快吃!快吃!你们爷娘辛苦铜钿买来的,坏塌罪过咯……”。

一晃六十多年过去了,虽然我们周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只要看到到处辛勤穿梭在各条马路上的快递小哥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联想起小时候帮我们带送好吃吃场的颜立章伯伯来,再细想一下,虽然当年的信客侪只是单打一,远没有现在的快递这么有系统的协作和配合,但再追根溯源,当年信客的全部流程不正是我们现在快递的雏形吗?[1]

作者简介

李海荣 ,上海人,上海市朗诵协会会员(退休干部)。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