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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幸福(王瑞)

懷念幸福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懷念幸福》中國當代作家王瑞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懷念幸福

清晨是有些微微弱弱的光的,從林子裡透過來,帶着些微涼的霧氣,落在發梢上、眼瞼上、褲管上,我手裡的罐子有條細長的繩子,勒在手掌上一條條紅色的印,但我並不覺得疼,或許是因為罐子裡的熱氣吧,我心裡想着它是熱的,連蟲子都被吸引過來了,細條條的綠色花紋在竹竿上爬着,我仔細的數它細長的揮舞在空中的腿們,可是腿太多又太細,我的眼因為陽光的反射竟看不真切。

「你這個壞東西,長多少條腿都不給我說,看我把你提起來卸開了數。」

「你要卸開它嗎,姐姐?」弟弟湊過來胖嘟嘟的臉撇着嘴問。他長了一條小眯縫眼,眼珠卻很精亮,這時候快要落下淚來,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怎麼啦,我不能卸嗎?」

「姐姐,我怕。」

「怕什麼,膽小鬼。」

「我怕腿掉進飯盒裡,被爸爸吃到他要打你的。」

「沒事,有爺爺呀,他會護着我的。」

「可是爺爺打不過爸爸,他都老了,路都走不穩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那我只卸一隻,你看,已經卸下來了,我要把它放在你的頭髮里,讓它在那裡面飛舞吧!」我說完便提起飯盒跑了,弟弟在後面追,他一邊追一邊哭,邁着兩條短腿左搖右晃的,手不時的抬起來抹眼淚:壞姐姐,壞婷婷。他邊嘟囔邊跑,我停下來等他,「來,手給我罷。」我大方的舉着右手,陽光落在我舉起的手背上,旁邊玉米林立的葉子沙沙的響,鳥兒在裡面啄玉米粒,這是一頭灰雀,低着頭吃得起勁,「壞姐姐。」弟弟的這一聲抱怨使灰雀立即舞着翅膀飛了。

我覺得那時候的早晨是很長的,長到了太陽升到正當空,我們才把那罐飯送給了父親,他那時候正在拿鞭子使勁抽面前的騾子,那頭灰麻的牲口口裡嗚嗚着後退。父親張着乾裂的嘴唇喊,我看見他眼裡血絲明顯,襯在疲憊的雙額下面。我突然意識到父親會發一場大脾氣,因為他的胃正鬧騰着他。於是我指揮弟弟將飯盒拿過去。那一天的清晨,應該是午後,父親坐在麥地里吃他的早飯,陽光在頭頂烤着,像一場賭博,他說:你爺爺年級大了是會餓暈的。爺爺卻用皺巴巴的嘴唇勸解:「沒事的,爺爺呀,還很硬朗呢,我要等到雄雄長大了,娶了媳婦我才走的。」弟弟不明所以,睜着眼認真的看爺爺嘴角的鬍鬚,伸手要抓,被爺爺擋住了:好不容易留長的白鬍鬚,不要拔掉。我那時候想:爺爺是真的會活到九十九歲吧。於是心裡極高興,以至於回到家裡還跟奶奶講:「爺爺說他會活到九十九歲的,那時候我就長得很高了,像爸爸一樣的高,也有很大脾氣,大聲訓斥孩子們。」奶奶笑着不說話,好像她是個知道很多事的大人。

我覺得做個大人是一件好事,於是爭着做很多事,比如和弟弟搶一把掃帚,直到掃帚在院子裡塵土飛揚,母親怒氣沖沖的站在我們面前,她奪過掃帚便打在我屁股上,我邊哭邊喊:「雄雄也掃了,為什麼只打我?」母親答:「打你讓你長些記性。」可我並沒有長了記性,我依然搶着洗衣服,淋濕了大片的衣服,母親對我很不滿,她在清晨裹着一件紅頭巾,在門口的鏡子前面梳頭,她梳的很快,頭髮挽起來,穿一件綠色的衣,很快收拾她的包裹要出門。我和弟弟跟在他身後,弟弟拿着一個很大的筐,他太小,要側着身子使筐子不着地,我扛着鋤頭,母親走的很快,我們顧不得玩,用盡力氣跟上去。那時候蜜蜂正在耳邊使勁嗡嗡的吼,我們的棕色的狗搖着尾巴跟在旁邊,太陽在山頭探出一點點頭來,紅暈的光在雲朵後面掙扎着。好像盪鞦韆的人,搖搖晃晃的閃爍着,我抬起眼來看,被雲朵遮着的光,剛好可以直視,我想那裡面有許多東西,比如一片向日葵和向日葵上面的公主,她只有十厘米,卻渾身都是美好,她在向日葵上面穿梭着,粉色的裙子落在黃色的花瓣上,她坐在一隻鷹的翅膀上,風在耳邊呼呼的響,她說要為了自己變得更美麗而努力,為了自己更快樂才活着。我不明白她的話,但我想我也該有條漂亮的裙子,不對、應該有很多條,每一個都是美麗模樣。

等我幻想完了我的故事,我們已經走到了麥地邊上,爺爺在地頭邊上喊:「婷婷,快過來,爺爺這有好東西,你肯定喜歡。」我三步兩步衝過去,弟弟在後面跑:姐姐,等等我。

那些童年的幸福落在了二十年前,我抬起頭來看,發現如今弟弟已比我高出了許多,媽媽也氣喘吁吁,奶奶頭髮花白,爸爸身材佝僂,而爺爺,已沉睡。 [1]

作者簡介

王瑞,生於1990年臘冬雞鳴時分。陝北黃土高坡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