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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散行(平時)

心緒散行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心緒散行》中國當代作家平時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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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心緒散行

秋天,有風在檐前吹過,滿世界就有了醉人的蕭落聲。我們剛剛掙脫了酷暑炎熱,撿拾起夏天丟在路途的心緒,一步步走向思念的河岸,順水飄走的惦念是蜷縮在夢裡的身影。其實,我真不忍心讓你面容掛滿憂愁;緊鎖的眉宇間雖然也有淡淡的淺笑,那應是深藏於秋的成熟。

其實夏景還在窗外,秋天還沒有真正的到來。只是這惱人的思緒里卻有了秋的心境,總是無來由地想起落葉秋江上的歌謠,滄浪水也雨飄搖,輕舟順江淌,風送流雲白鷺飛,醉臥在秋江上。遙遠的心緒里響起久遠的歌謠,讓人徒添無盡的惆悵。那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年代,那是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輕狂年齡的清唱。春風不得意,秋風漫清江。無知無畏的年齡,缺少了指點江山的豪氣,一味地鑽進故紙堆里,只知道紙上談兵,不知道腳踏實地,也缺乏進取的雄心,更沒有激揚的文字。為此,我們總是憂心那些古老的東西雖然有一些我們引以為傲的歷史的、文化的價值,但是以現代人盲從與追風的秉性,很有可能使年輕的人們沉湎於過去而不思進取,到最後比較起上幾代人來會更加的頹廢,有這樣一種心境是源自於一次做客

夏末的一個傍晚,應朋友之邀去郊外做客,車子穿行在陌生的地方,竟然迷了路。眼看攆着落日的暮色已籠罩了四野,心想再等一會就不辯東南西北了。心裡頭稍微的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今晚是否能返程。系打開無所不能的手機想搜索一下此刻的方位,可是地方沒有搜索到,屏幕上竟然出現乙未年,癸未月,己丑日,宜破屋,壞垣,餘事勿取的字樣,自是讓人啼笑皆非。死灰復燃的周易八卦算命,風水陰陽的堪輿之術已經是無孔不入,且無處不在了。

本來這一類歷史的文化元素如今能任其存在的本意,是把它作為我們古老文化的一部分而保存於我們的文庫中,用以了解歷史,了解我們文化的過去和形成過程。人們在盲目地崇拜這些文化的時候應該明白,這一類文化的形成,是在人類還沒有充分認識宇宙世界如何來,天上萬物如何生的情況下產生的一種樸素思想文化,有一些可能有古代人觀察的得出的初步判斷,有一些根本就是一些猜測,它的形成與我們現在的對物理的認識之間有着一段很長的時空距離。這些並不是很適合於現代人生活方式的文化,竟然會在文化發展的今天滲透進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之中,不能不讓人覺得一種古老文化的積澱,雖然有它文化光輝的一面,但是也有古老文化消極和防礙發展的一面。

有一個例子很能說明問題,千百年來,我們偉大的鄰居一直固守着一部由釋迦牟尼編造的佛教文化,並把這種文化滲透到了日常生活與政治生態之中,進而造成了不思進取的民族文化。其結果是在外族侵略的文化侵蝕下慢慢地丟掉了自己民族的文化,現在連官方語言文字都成了舶來品,不能不說是一種深刻的歷史教訓。文化這個東西,用得好可以推動國家民族的發展,用得不好就會遺禍千年。現在有一些人特別相信這些東西,什麼做房子需要請陰陽先生看風水,怎麼出門需要了解今天是不是可以遠行,是不是可以動土等等等等,這樣子胡弄下去,總有一天侵略者到了家門口,人們還要去翻一翻老皇曆看看今天是否可以出門迎敵。更有甚者,有一些正兒八經的單位的人們也開始迷信這些沒有根據的東西,比如辦公室座位的安排,什麼門的朝向等等;還有一些即使是做好了的房子或者其它場所,竟然會因為一個風水先生的指點被拆了重來,不由人不擔心,這種文化對社會的危害程度,這是一種文化的倒退

有了這些莫名的思緒,那個身在陌地的夜晚竟然不那麼開心,說不上來因為什麼。當老酒斟滿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那個酒杯竟像夜光杯一般地透着歷史的光環。端起酒杯的時候,人們可能想到了葡萄美酒夜光杯這一句詩的意境。家國民族的歷史是通過戰爭來改變疆域的歷史,玉門關外的杯子裡盛滿的不一定是葡萄美酒,也可能胡騎與汗血寶馬的征戰是疆域之外人們慣常的生活,他們不應該也用不着看看哪天宜破屋,壞垣,餘事勿取。即使是華夏民族的疆域有了擴大,也絕不是看了陰陽八卦或者風水得來的結果。

杯觥交錯間隙,朋友要求解惑與魚頭相關聯的文化。其實在我們的飲食文化里,很早就有筵席上誰是貴客魚頭就對着誰的習俗,它來源於古人會吃魚的吃魚頭,不會吃魚的吃魚尾的說法。我夾起一條魚頭調侃起來,思緒里竟然有了魚見之羞而沉入水底,雁見之羞而高飛入雲的美麗心懷,但絕不是《莊子》之美見,不過那只是一種地方文化,並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的文化習俗。文化應該宣揚一些美好進步的東西,不能把某些生硬的東西硬塞進年輕人的頭腦中。為魚而出海的人迷信着可以通過燒香磕頭來保佑平安,這種樸素的思想也是一種昧惑,當自然的力量不可抗拒的時候,任憑你怎麼磕頭叩拜,自然的風浪可真的認不得你這種磕頭的文化,流傳在沿海一帶的媽祖文化可能是現存的最明顯的例子。

在魚蓮相趣的南國水鄉,也有大風大浪的天氣。雖不如浩瀚大海那樣想一想就令人生畏,但那也有頃窼復卵的危險,稍不小心也有葬身魚腹的可能。而南國的芙蓉花,即是被人神話了的蓮花。夢裡醉芙蓉,不要磕頭求上天是生在水鄉人心中的豪邁情懷。南國芙蓉就不是生長在陸地上的木芙蓉,那是水鄉蓮花。水鄉人的文化里沒有求神拜佛避水禍的傳統,只有當浪一壺酒,醉在秋江頭的大氣。當然,今晚夜宿風吟渡,腳踏青雲山,那些水鄉文化就只是一些遙遠的記憶。傍晚的空氣里有松枝柏葉燃燒後的味道,天空綻滿了星辰,蕭蕭晚風裡,秋天應該順着那條江水悄然而上了。

早秋的夜晚,像一杯清淡的綠茶微潤而甘涼,懷揣着開了岔的心緒,漫行於樹影深處,晚光太暗,看不清那波光粼粼的地方有多大,那碧水有多深。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少有的清芬,像蘭花般的清幽,似玫瑰花的奔放,又如水芙蓉之冷艷郁香。離荷花越近清香漸濃,已顧不得腳下路險難行,只為那片沁人的荷香。手電筒的光束下,一朵綻放的蓮花正輕搖於水中,花開絕不是一朵,遠處一定有更多的蓮花正含苞待放。很多年沒有親觸青荷白蓮了,我試着去撫摸那枝最近的蓮,奈何那潔白在水中的花朵離我們太遠,夜越來越深,人越來越疲倦,那些存留於心的憂思離現實也越來越遠。

離開了夜的水岸,思緒卻仍在綠波中徘徊。蕩漾於心的碧水綠荷,穿越思想的迷濛,帶着一份秋夢的嚮往直達時光的彼岸;浣紗溪的風韻並不只是夏天才有的美,褪去了火熱的秋思里,一會是文化的歷史,一會是生活的現實,只是覺得那夏日的韻致還在。

秋夜不得歸,夢裡下江南,梅黃雨早歇的季節,我欲踏歌而行,去尋覓盛開在南國水鄉的芙蓉。只嘆千年之前的王維,只看到了紅豆生南國,化為相思的情愫。豈不知芙蓉生南國,荷開嬌艷,輕舟採菱盪吳音,越調清波柳蔭堤。泊舟水岸際你待來不來,儂心如蓮自然開。在古詩里,人們沒有時間去品味詩歌之本身的美,讀詩的人一般都會鑽牛角尖,就看看詩人是不是把平平仄仄仄仄平用好了。其實,人們大多數是中了古代文人的招,在文與詩歌只為少數人掌握的年代,一個祖祖輩輩的白丁,想寫好文章必須熟悉八股文,否則過不了考場那一關。想寫好詩文,也必須過好韻律這一關。韻律倒是有它存在的一定理由,平平仄仄就純碎是故弄玄虛了。它只能為那些懂得和熟悉這些要求的人所用,這就是文化發展中人為地設置的障礙。我們無意去批評古人怎麼、怎麼地,只是,文化的發展一定要打破這些條條框框的瓶頸。現代詩歌原本就起源於西方,我們早期的文化人已看出古詩詞人為地設置的障礙阻礙了文化的發展,勇於走出來一條嶄新的文化之路,就是今天我們看到的隨體詩歌。

心緒漫行的目光,穿過古老的時光區域,搜尋着被歷史雕磨的痕跡。於歲月的縫隙間,我們窺見了沉浸着歷史文化的微光。時代在進步,被歲月洗白了的記憶正鋪開着一幅陳年舊畫,稀稀落落的村莊,種在綠海中的芙蓉透着點點的紅,那是一幅人們十分熟悉的出水芙蓉圖。繪畫藝術沒有文化藝術那麼古板,它總是在不斷地推陳出新,不斷地進化着。人為的藝術與自然的勾勒並不會隨人的意象舒展,一眼望不到頭的蒼綠風揚着細微的清芬,鳥的飛舞並代表它願意離去,蛙躍魚騰的清波上,亮嗓的漁娘清唱着歲月的悵惘。輕歌漫唱里早沒有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故事,只有遼遠的清波向着雲水深處滾盪。

文字文化的傳統,有它歷守千百年不變的秉持,也有因為清規戒律讓人墨守成規的桎梏。它就是不能像繪畫藝術那樣,把一幅系在柳蔭下的小木舟景象,描繪成風飄雨搖聞鳥鳴那樣的奔放。或如我們還可以通過畫面用以擴展到風吟渡上悠揚的喊渡聲,或如還可以勾勒出黃鸝斑鳩共飛行的美景。正確地使用古老的文化,傳承古老的文化,請不要自己給自己設限,也請不要弄得浮渣四起。

秋天紛擾了的思緒, 隱隱地盪着波涌,時光淺搖的深處,是散行於文化激流中的心緒。

無形的文化遺產,正改變着有形的現實生活,文化的發展,需要有健康的思維與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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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平時,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