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祖正
徐祖正(1895-1978)字耀辰,又作曜辰,江蘇崑山人,作家,翻譯家,北大日語系的元老,教授過季羨林先生《文藝學概論》。被稱為「五四」運動時期的文壇勇士。在日本留學時和郁達夫、郭沫若等共同組織了創造社;回國後執教北京高等師範學校,與魯迅、周作人知交莫逆,與錢玄同、沈尹默、劉半農、俞平伯、張鳳舉等學者教授過從甚密。解放後,任北京大學東方語言文學系教授,西方文學系主任等職,從事教學和研究工作。文革期間遭受迫害,1978年5月,患癌症逝世,終年83歲。
徐祖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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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人物生平
徐祖正(1895-1978)字耀辰,又作曜辰,江蘇崑山人,作家,翻譯家,北大日語系的元老,教授過季羨林先生《文藝學概論》。被稱為「五四」運動時期的文壇勇士。
徐祖正1894年生於崑山巴城鎮。出生不久,母親病故,寄養在崑曲祖師爺梁辰魚的故鄉棗巴城鄉下瀾槽村農民家。1909年,他15歲,進上海商務印書館當學徒。1911年,他回到巴城,積極支持巴城西北鄉村農民組織的「結福土地」社團,參預7月11日數千農民到巴城鎮上的搶糧風潮。事後,清廷密令緝捕首領,他被迫離開家鄉,溯江西上,到武昌參加十月的武昌起義。在日本留學時和郁達夫、郭沫若等共同組織了創造社;回國後執教北京高等師範學校,與魯迅、周作人知交莫逆,與錢玄同、沈尹默、劉半農、俞平伯、張鳳舉等學者教授過從甚密。
徐祖正尤與周作人往還頻繁。他1922年9月5日首次出現在周作人日記中,1923年1月1日首次出現在魯迅日記中。自1923年起接連好幾年元旦,周作人都要在八道灣舉行北大同人迎新宴集,徐祖正幾乎每年都是座上客,可見關係已非同一般。也正是這一年,周作人推薦徐祖正進入北京大學。1925年北大創辦東方文學系,周作人任籌備主任,徐祖正又和張鳳舉(張定璜)一起應邀任教。還有一事不能不提。周氏兄弟失和,1924年6月11日,魯迅回八道灣檢取書籍什器,周作人夫婦與之發生爭執,在場見證人中就有徐祖正。
當然,更重要的是徐祖正與周作人的文字交。這可從兩個方面考察。一是周作人1924年11月與孫伏園、錢玄同等創辦《語絲》周刊,徐祖正即成為主要撰稿人之一,發表了獨幕劇《生日的禮物》、島崎藤村的《新生》譯後記,以及雜文、小詩和翻譯詩文等。尤其是散文《山中雜記》,前後共十篇在《語絲》連載,周作人後來特意將其中的五篇選入《中國新文學大系·散文一集》,可見其對徐祖正的文字是看重的。另一就是他倆加上張鳳舉合辦了駱駝社,駱駝社出版了《駱駝》第一集,《蘭生弟的日記》最初就是在《駱駝》第一集上亮相的,這在新文學最初十年的發展史上是不能不提卻至今仍很少提到的、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的事。
1929年春,朱自清在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講授「中國新文學研究」課程,留下了一部研究中國現代文學史「無論從哪一方面說都是帶有開創性」(王瑤語)的《中國新文學綱要》。《綱要》討論新文學運動最初十餘年的長篇小說創作(其中部分作品以今天的標準視之只是中篇),初設期的創作、張資平、《玉君》與《蘭生弟的日記》、《迷羊》與《結局》、老舍與沈從文、陳銓、巴金、蔣光慈、茅盾、葉紹鈞十個專節。《蘭生弟的日記》因此得以與郁達夫、沈從文、老舍等大家的小說並列。
解放後,回到北京,任北京大學東方語言文學系教授,西方文學系主任等職,從事教學和研究工作。文革期間遭受迫害,1978年5月,患癌症逝世,終年83歲。終生未偶,臨終前將珍藏的約值數十萬元的6226冊中外書籍,分贈給北京大學圖書館和北京圖書館,實踐了他生前的諾言。
相關知識
關於駱駝社
今天能見到的記載駱駝社的文字實在不多,筆者只能從周作人日記中去探索。周作人1925年11月1日記:「上午駝群同人來聚會,共十二人」;次年2月6日記:「六時往東興樓,駝群之會」;5月30日又記:「駝群之會,不去」;7月26日記:「《駱駝》出版」;8月1日記:「上午往幽風堂,赴駝群之會」;11月7日記:「上午鳳舉耀辰犀海民生四君來議續出《駱駝》事」,這是周作人日記中最後一次出現駱駝社,總共只五六次而已。有趣的是,周作人日記中始終不寫「駱駝社」,而稱之為「駝群」。《駱駝》出版前夕,周作人寫了一篇《代表〈駱駝〉》,發表於7月26日《語絲》第89期,與《駱駝》問世恰好同一天,可謂巧合。周作人在文中聲明:「駱駝社裡一共只有三個人,即張定璜,徐祖正,周作人是也。此外幫助我們的朋友也有好些,不過那不算是駝員之一,即如江紹原君雖然通曉『駱駝文』(江紹原曾寫過一篇《譯自駱駝文》——筆者注),卻也不是其中的一隻。」他強調「原始駝群」僅只三人,這與他日記中所記的「駝群同人」「共十二人」相差甚大。但駱駝社不是組織嚴密的文學社團,除了周、張、徐三位之外,到底還有誰應屬於並非「原始駝群」的更大的「駝群」,已無法確定了。
「原始駝群」之中,如果說周作人是靈魂,那麼徐祖正就是核心。《駱駝》第一集是徐祖正編的,雜誌末尾有編後記《沙漠之夢》兩篇,就分別出自周作人和徐祖正之手。周作人一篇作於1925年12月17日,特別提到要趕緊把《駱駝》第一集印出來,「希望能在一九二五年內出現於這多風塵的北京市上」。徐祖正一篇則透露:「兩年半以前我們幾個想合辦一種純文藝的雜誌,內中要登我們的力作。」《駱駝》讓北京讀者苦苦等待了兩年多之久,沈從文還特地撰文「念到這不能出版的東西」。《駱駝》第一集延至1926年7月才由北京北新書局出版,雖然姍姍來遲,還是令人刮目相看。第一集上刊登了周作人的譯作《希臘牧歌抄》和《論左拉》(靄理斯著)、徐祖正的中篇小說《蘭生弟的日記》、沈尹默的《秋明小詞》和陶晶孫的《盲腸炎》等。其中,《論左拉》是翻譯「力作」,《蘭生弟的日記》則毫無疑問是創作「力作」。
關於《蘭生弟的日記》
《蘭生弟的日記》單行本也由北京北新書局推出。此書列為「駱駝叢書」之一,版權頁印:「1926年7月初版 100部 這是 號」。《駱駝》第一集也印數極少(已知國內僅上海兩家圖書館有藏),難怪都流傳不廣,嚴重影響了後來對它們的研究和評價。《蘭生弟的日記》版式頗別致,仿歐洲古典印刷法,每頁右下角印有下一頁起首的第一個漢字,據說為了方便讀者檢索。由於《駱駝》第一集也採取此種版式,出版社又是同一家,筆者懷疑《蘭生弟的日記》單行本借用了《駱駝》第一集的版式。這也是今天能夠見到的僅有的兩種採用歐洲古典印刷法印製的新文學書刊。
《蘭生弟的日記》單行本收入中篇小說《蘭生弟的日記》和獨幕劇《生日的禮物》,兩者密切關聯。《蘭生弟的日記》末尾署:「一千九百二十四年二月二十七日,北京,蘭生。」《生日的禮物》末尾署:「一九二五,十-,十-作」,寫作時間晚了一年半多,但發表時間反而在先,刊於1925年11月23日《語絲》第54期。主人公羅蘭生與表姐蕙姊的愛情,正是由《生日的禮物》作了預告,在《蘭生弟的日記》中得以完整展開的。 徐祖正在小說創作上有自己的雄心。《蘭生弟的日記》名曰「日記」,實際上是通過一封蘭生弟致蕙姊的長信引述眾多蘭生弟的日記,兩者互相穿插,又交織大段心理描寫,盡情鋪陳蘭生弟與蕙姊曲折的情感經歷及其不斷的自我反省。小說詳寫蘭生弟的留日生活和他回國後執教北京高校,特別是蘭生弟在「江教授」帶領下首次拜訪「葉教授」的經過,與周作人日記中關於1922年9月5日「徐耀辰君」 在「鳳舉兄」陪同下來訪的記載頗有些相似,因此筆者推測《蘭生弟的日記》很可能有不少作者親身經歷的投影,蘭生弟在某種意義上或許就是作者的自況。但是,也許正是作者的雄心太大,作為「書函告白式的小說」,《蘭生弟的日記》雖有特色,小說敘事上只取得了部分的成功,文字上日化和歐化的痕跡也是明顯的不足。朱自清在《綱要》中對《蘭生弟的日記》主題、人物和技巧的評價是較為全面而中肯的:
(一)禮教所不許的戀愛
(二)「多愁多病,有力有勇」的表現
(三)「沈潛迂迴」的調子
(四)「極真率的記錄」
(五)書函體與日記體的合一
(六)女主人公性格不分明
(七)冗雜與瑣屑
其中,「極真率的記錄」句借用了郁達夫的觀點。《蘭生弟的日記》甫一問世,郁達夫率先在同年8月28日《現代評論》第四卷第九十期發表有名的書評《蘭生弟的日記》,對這部小說作了精到的分析,着重指出:
《蘭生弟的日記》是一部極真率的記錄,是徐君的全人格的表現,是以作者的血肉精靈來寫的作品,這一種作品,在技巧上雖然失敗,然若以真率的態度,來測文藝的高低,則此書的價值,當遠在我們一般的作品之上。
事實上,《蘭生弟的日記》的出版當時確曾引起北京文壇較大的關注,蘭生弟甚至成了當時失戀文藝青年的代名。女作家石評梅也在1926年11月6日《語絲》第104期發表《再讀〈蘭生弟的日記〉》一文,詳細記敘了她一讀再讀《蘭生弟的日記》的感動,對作者不吝讚美之詞:「很慕敬作者那枝幽遠清淡的筆致,處處都如一股幽谷中流出的清泉一樣,那樣含蓄,那樣幽怨,那樣淒涼,那樣素淡。」從郁達夫到石評梅到朱自清,不約而同、不同程度地首肯《蘭生弟的日記》,而今的現代文學史家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對這部小說隻字不提,不能不說是一種缺失吧?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蘭生弟的日記》單行本問世,本應高興的徐祖正見了卻「廢然喪氣」,因為一則「書樣裝訂都是不洽人意」,二則「錯字怪多」,所以要求北新書局重印重訂,他又另請沈尹默「書面題字」葉靈風「封面製圖」。這一新裝再版本擬印一千冊,可惜最後未果。值得慶幸的是,徐祖正為新裝再版本所作的序《進獻之辭》發表了,刊於1926年10月23日《語絲》第102期,成為這一設想留下的唯一的文字見證。[1]
參考文獻
- ↑ 趙龍江周作人好友的一本日記(組圖). [2017-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