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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赞臣 (1904~1993) 字继勋,晚年自号壶叟江苏武进人。祖育铭、父伯熙精于

张简斋
张简斋
出生 1904年
逝世 1993年
国籍 中国
职业 医生

外、喉科。张氏幼承家学,16岁随父来沪,入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后转读于上海中医大学,师从谢利恒、曹颖甫等诸名家。民国15年(1926年)毕业后,悬壶沪上。精内、外、妇、儿、五官各科,尤以外、喉科见长。执教于中国医学院、新中国医学院,并与同学杨志一、朱振声等创办《医界春秋》杂志,担任主编,刊行11年。还先后创办上海国医讲习所、中国医药研究所等。民国18年春,国民政府卫生部中央卫生委员会通过废止中医案,张氏联合上海中医药界奋起抗争,3月17日全国中医药学界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推举谢利恒等5人赴京请愿,张氏任随团秘书。

张氏提倡弘扬中医传统特点,汲取现代医学之长,临床治疗参用现代医学诊断手段,总结临床经验采用现代认识和方法,医道益精。首创“舌下经脉诊察法”,创制“金灯山根汤”、“养阴利喉汤”、“前胡玉屏汤”及外用“喉科牛黄散”、“银硼嗽口液”等多种喉科验方。

年方弱冠,背井来沪,为博采众长,先就读于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复转学于上海中医学院,由于勤恳好学,颇多创见,深得当代名医谢利恒、曹颖甫、包识生诸前辈之器重。卒业后,悬壶沪渎,于大小方脉、内外妇儿诸科无不精通,屡起沉疴,深受病家拥戴。又应中国医学院之聘,先后任诊断学、本草学教授,并主编《医界春秋》杂志,著述《中国诊断学纲要》、《中国历代医学史略》等书。特别是1929年旧国民政府中央卫生会议企图通过“废止中医案”,张氏闻得消息后,痛心疾首,即奔波呐喊,联合全国中医药界人士奋起抗争,终于取得胜利,其对维护中医事业之一片热忱,于此可见。 解放后,张氏响应人民政府的号召,率先参加国家医疗单位工作,先后任上海市第五门诊部(原中医门诊所)副主任、上海市卫生局中医处副处长、上海市中医文献研究馆副馆长以及上海中医学院曙光医院顾问等职,撰写了《本草概要》、《中医外科诊疗学》、《张赞臣临床经验选编》等书,并在有关刊物上发表了不少学术论文。自1960年开始,张氏目击中医耳鼻咽喉科未能受到应有重视,以致后继乏人,濒将失传,毅然决定侧重于中医耳鼻咽喉科的临床与科研工作,还兼任了上海中医学院耳鼻咽喉科教研组主任,主办全国和上海耳鼻咽喉科医师进修班等,在培育人才、学术研究各个方面,为中医耳鼻咽喉科的继承和发扬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目录

学术观点

张氏为人诚笃,治学严谨,既重视前人根据临床实践总结之理论认识,又能在自己处方遣药的经验基础上,不断提高与发展。对于中医喉科古代文献,他十分推崇《尤氏喉科秘书》(尤乘著)、《喉科指掌》(张宗良著)、《喉症全生紫珍集》(朱翔宇著)、《重楼玉钥》(郑梅涧著)等书,认为它们是喉科较为重要得参考文献;对于疫喉方面,他又认为《白喉全生集》(李伦青著)、《白喉症治疗通考》(张孟勋著)、《喉科白腐要旨》(许佐廷著)等是治疗白喉的善本;《疫痧草》(陈耕道著)、《疫喉浅论》(夏春农著)、《喉痧正的》(曹心怡著)等是治疗喉痧病症具有一定价值的参考书。 在强调对于中医喉科应很好予以继承的同时,张氏并不受前人学说的局限,又能根据临床治疗效应,提出自己的学术见解,不仅在发扬中医喉科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且对于后学者也具有相当的启迪作用。

认为咽喉病症虽属局部又是人身整体的一部分,因此,一旦咽喉发生病患,势必影响及于全身,在治疗上务必根据具体病症考虑到整体的变化,采取相应的疗法;如果只看到局部症状的表现,而不照顾全身的变化,要想在治疗上取得理想的效果是很难实现的。但是,张氏又认为:既然咽喉病症发生于局部,无论是何种病因、何种病症,在诊察病情时都不容忽视局部病变。而对局部病症的治疗,又应着重于肺、胃二经。因为“喉主天气,咽主地气”,分别为呼吸之要道,饮食之关隘,故与肺、胃两经有着比较密切的关系。为此,凡诸咽喉病症属于热毒为患者,则以清泻肺胃热毒为法,创“金灯山根汤”(挂金灯4.5~9g、山豆根4.5~9g、白桔梗3~4.5g、牛蒡子4.5~9g、射干3~4.5g、生甘草1.5~3g)为主方:凡属阴虚火旺之症,则以养肺胃之阴为法,创“养阴利咽汤”(南北沙参各10~20g、百合10g、白芍9g、天花粉9g、射干5g、枯梗4.5g、生甘草2.5g)为主方以治之。以上两方临床应用,屡建殊功,充分证实了张氏理论的正确性。

张氏虽治重肺胃,但又十分重视中医“辨证求因,审因论治”的原则,如对某些咽喉症属于“肝火郁遏”者,则施以清泄肝火之法,属于“心火上炎”者,则投以清降心火之药。咽喉诸症,昔有三十六候、七十二症之说。张氏认为“咽喉之症,其证虽繁,总归于火”。其所以作如此断言者,主要依据乃是咽喉诸证多有色红之候。由于咽喉色红又有深、浅之别,故其火亦应有虚、实之分。张氏认为:“咽喉红肿胀疼痛者,多属热毒壅盛;其色暗红、痛而不剧者,多属阴虚火旺之症。”在咽喉色红之处,张氏对出现红点者,称为“小瘰”;出现丝状赤脉交叉者,称为“哥窑纹”。他并认为“哥窑纹”粗而鲜红者,为虚火与实火相参;纹细而色暗红者,属虚火。“小瘰”生于咽前及底壁,有结节而色红高突者,为火盛;细而色红者,为虚火上炎;若其形大,斜视之有如水晶泡状而透明者,大都为挟湿之症。在咽喉色红之处,热毒炽盛、咽喉红肿疼痛者,往往兼有痰涎壅滞,出现痰热之症,在治疗上通常以清热化痰为法,而张氏则认为多系热炽火炎、结于大肠所致,在治疗上务必抓住时机,运用攻里通腑之法。因为如能及时通利大便,往往能取得上病下取、引热下行以及釜底抽薪之效;否则,应通而迟疑不决,而邪火不得下泄,咽喉红肿之势终难消除。至于在具体运用通下法方面,张氏又每因病症各异而采取不同措施,约而言之,有如下四种:(1)通下泄热法,主要用于发热炽盛而大便干结之症;(2)通下涤痰法,主要用于肺胃火升、痰热壅盛而大便干结之症;(3)通下平肝法,主要用于肝火郁结、腑失宣通之症;(4)滋阴通下法,主要用于阴虚火旺,咽痛、肠燥之症。由上可见,张氏所用通下法均直接或间接与泻火泄热有一定联系。特别是张氏在运用中能灵活掌握、通常达变,故能得心应手、效如桴鼓。

正气为人之根本。张氏对之极为重视,在治疗过程中特别强调要注重维护正气。他对热毒炽盛、咽喉肿痛之症,固然主张必须选用清热解毒、泻火利咽之剂,但又同时指出应予顾及脾胃。即使平素脾胃健运功能正常者,张氏也认为使用苦寒泄热之品,必须中病即止、不宜过服;若是脾胃虚弱者,更勿纯用苦寒,唯恐邪热尚未根除,而中焦已先受损,胃气一败,后天失调,从而有碍康复。对于通下法之运用,张氏认为虽可荡涤邪热、克奏捷效,但如应用不当,诸如药不对证、病轻药重等,则每能损伤正气、消耗阴液;其为阴虚喉痹者,尤应注意,即实热结于阳明,易于化燥伤阴,亦不容忽视。盖阴液之存亡,对于病情之转归,至关重要,所谓“留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虽为治疗温热病症之格言,在治疗咽喉病症方面,亦应视为重要的原则。此外,对于阴虚喉痹而兼有脾胃虚弱者,张氏既避免使用辛燥伤津之品,而且还须“益气不可升阳,健脾不可温燥”,选用之药多为甘寒清润、酸甘敛阴、养胃生津之类,以缓图治效,其用意亦在于护正也。

治疗经验

赞臣先生认为喉疳之病因主要是以湿热为患,因脾失健运而痰湿阻滞,日久郁而化热,并津液内耗;肝失疏泄,经络不通,木郁犯土,虚火、实火相兼,熏蒸咽喉至粘膜腐溃,腐肉脱落,叠若虾皮。 赞臣先生在辩证施治上主张化湿清热,益阴利咽。选方以赤芍、白芍、黄芩、泽泻、玄参、射干、桔梗、牡丹皮为主。其中,赤芍与牡丹皮相须为用,凉血散瘀,既能清血分分实热,又能治阴虚发热,泽泻配合黄芩清化泄热,是针对湿热的主要矛盾而设;白芍既有平肝敛阴之功,又有缓急止痛之效,与赤芍共用,一散一收,相得益彰,玄参泻火解毒而利咽,养阴生津,去上浮之虚火;射干清热利咽消痰;桔梗祛痰排脓,宣肺利咽,且起引经作用。如见脾胃湿重去玄参,酌加薏米、淮山药、炒白术、炙黄芪;胃火炽盛酌加栀子、知母、挂金灯、牛蒡子。

喉痹在《内经》中早已有所记载:“一阴一阳结,谓之喉痹。”临床症状主要为咽喉色红作痛,痹塞吞咽不利等,一般有急、慢性之分。急性者多为风热喉痹、痰火喉痹等;慢性者多为阴虚火旺引起的“阴虚喉痹”。在治疗上,前者以疏散风热、化痰泻火为主,易于治愈,而后者则以养阴利咽为主,症情缠绵,临床尤为多见。阴虚喉痹大都得病时间较久,症状有轻有重,故务须根据具体症状分别论治。现就本病症的发生原因和辨证以及治疗方药分述如下:

本病的病因主要有二:一是由急性喉证失治,迁延日久而成;二是由于身体其他部分病变,致阴分内亏所致。日久不治导致阴虚,阴虚则火旺,形成喉痹,彼此相互为因。在诱因方面,往往由于多言语(或歌唱)、吸受尘埃、高热工作、长期失眠、嗜食辛辣之品等,而以多言诱发者为最多,故本病常与职业、工作性质、生活习惯等有关。

喉痹有咽部红肿(肿)干燥作痛、痰结、胸闷、咽喉堵塞感(或梗塞感)、声音嘶哑等五个基本症状,而其中以咽部如由物梗塞肿红干燥作痛为主症。这些症状轻重程度不一,故在详细询问病史之后,必须从这几个方面来辨证,考虑治疗法则。

喉痹患者的咽部常为隐红(即暗红色),新感风热或胃肠积热者,亦可见鲜红而肿。无论其色隐红或鲜红总属于火。不过隐红色属虚火,鲜红色属实火,不能等同视之。凡咽喉隐红属于阴虚火旺者,治宜益阴清火法,药用玄参、麦冬、细生地、白芍、天花粉、石斛之类;若兼有便艰者,加用桑椹子、制首乌之品。咽喉鲜红往往只是喉痹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本着“急则治其标”的原则,可先用挂金灯、山豆根、丹皮、赤芍等药;暴感风热者,酌加薄荷、蝉衣、牛蒡子;鲜红甚者,用黄芩、知母、黄连等苦寒泄热;便秘者加芒硝,与治急性喉症的方法相仿,一俟鲜红消退,急性症状过去之后,仍用益阴清火之法治疗。在观察咽红的同时,还须注意观察分辨咽喉、上腭哥窖纹和小瘰之色泽。一般说来,纹粗而色鲜红者,往往虚火与实火相参;纹细而色暗者,为虚火无疑。小瘰细而色红,密布上腭及咽喉者,属虚火上炎;小瘰形大,斜视如水晶泡状,又属痰湿互阻。此外,在喉痹日久之后,往往出现咽底壁结节和舌下经脉显露。结节有大有小,色有红有淡。色红而肿者为火盛,色淡而肥厚者有痰湿;形高突者属实,形扁平者多虚。舌下经脉色紫而暴露者为瘀热。

咽部干燥作痛之症,轻者饮水之后略有减轻,重者即使多饮亦不能改善,每于午后及夜间为甚。此为津液不足之故,多用生津之品。这类药物固然不可确少,但尚须结合以上咽部鲜红或隐红的情况参用清热、泻火、益阴之品;还须进一步研究其所致之由。盖津液之生成,影响津液耗损的原因,均与脏腑功能有关。津液来自水谷,水谷入胃,化为精微,经脾气之输布,上行于肺而灌溉全身;肾受五藏六腑之精而藏之,以供人体生命活动之需。这样不断贮藏、不断给养,循环往复,以维持脏腑生理功能之正常活动。倘若脾、胃、肺、肾有病或功能失常,即会影响到津液的盈亏。又心肝火旺,亦可消烁津液。因此,治疗喉痹咽喉干燥作痛之症,除用一般的益阴生津药物外,并宜随症加减而治之。如兼见饮食不馨,食后脘腹满闷或大便溏泄等脾胃不健的症状时,即参用土炒白术、淮山药、孩儿参、茯苓、采芸曲、扁豆衣、莲肉、芡实等,以悦脾和胃,使之输化功能恢复正常,津液得以上承,则咽干自除。对阴虚脾胃虚弱的病例,宜用甘寒益阴的药物,不宜用滋腻和苦寒之品,以免碍胃。如语声无力,动辄气喘的肺气不足的病例,可加太子参、百合、玉竹以益其肺气;如腰背酸楚、遗精、小便余沥不尽,甚则遗尿的甚亏病例,则用制狗脊、山茱萸肉、益智仁、菟丝子以益肾固本;如头目晕眩,两目红丝缭绕的肝旺病例,则佐以白芍、橹豆衣、白蒺藜、天麻等柔肝益阴;兼有心悸忡、自汗、夜寐不宁等心气不足的病例,可配用五味子、浮小麦、北沙参、麦冬等以养心气。总之,治咽干不能单用益阴生津药物,以见症治症为事,必须溯本寻源而治其本,才能使津液的生化输运恢复正常,根本改善咽干症状。

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故痰多常责之于脾阳不足,脾气失运。但在喉症方面,并不尽然。喉症见痰粘者,总不外肺中热郁;同时尚须结合观察咽部色红程度来判断郁热之轻重或属虚实。在用化痰药时,温燥药必须慎用。若川贝母、象贝母、杏仁、地骷髅、海蛤粉、橘白络、黛蛤散等可作常用之品;如属暴感风热,咽部红肿而痰涎多者,则用蝉衣、僵蚕、牛蒡子之类,以祛风清热而化瘀;若见舌苔粘腻,咽燥不甚者,则酌用二陈汤(但仙半夏用量不过6g)。当然,属于脾阳不足的病例,亦须顾及脾阳,不可一概而论。

乳蛾,又称喉蛾,因喉核(即扁桃体)红肿,形如乳头或蚕蛾而名。张氏认为主要由肺胃之火上升所致,故临床以“金灯山根汤”为主方,加减施治而获卓效。由于案一寒发热之症,故诊为复感风热所致,而配以荆芥、薄荷、银花、连翘以疏肝散风热、透表清热;案二见有头晕、两目红丝攀晴等症,故诊为兼有肝火亢盛,而佐以龙胆、菊花、黄芩、山栀之属以清肝泻火。其病虽同,其症各异,故药随症转,而皆能桴应也。此外,张氏还认为乳蛾发于咽关前者易治,如延及咽关后者则较难治。本病务必及早治疗,否则迁延日久,非但喉核肿胀不能退尽,且每遇外感或劳累之后,易于复发。至于乳蛾转为化脓者,在诊断上务必仔细,而采用相应得治疗措施。如未化脓前,宜着重清解,促其消退;化脓已溃者,则排脓务尽;脓泄已清,应再度清热利咽,以杜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