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那条河(陈有棋)
作品欣赏
家乡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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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附近有条河,这条河我小时候只知道叫大河。我们这一带是大旺寺小河出口注入大河,所以我小时候知道这个河就叫大旺寺河。
大旺寺这座庙宇的遗址就在周家院子我家门口,大旺寺河离我家周家院子只有一里多一点儿。我长到十几岁才知道这条河每个河段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们上头的叫紫草河,再往上是尚家河再往上是西北口。下面的叫大中坝,再往下是普溪。直到上世纪70年代,我们才知道这条河有一个总称,也就是正式的名字叫黄柏河。查资料才知道,黄柏河上游的源头河段,在樟村坪黑良山下,从夷陵区流进远安县,又从远安县流回夷陵区。在葛洲坝工程没修建以前这条河在前坪村注入长江,葛洲坝工程修建完成后,由于库水倒灌,黄柏河就注入虾子河一带成的湖泊。这条河还有一条同样发源于黑良山的西部支流,经毛坪河雾渡河流下来,在黄花两河口注入黄柏河。不过,西部支流的径流量比东部支流要小很多。在还没修建天府庙、西北口、尚家河、巴峪坪等梯级水库和东风渠之前,黄柏河是西陵峡境内的第一大长江支流,也是贯穿夷陵区境内距离最长的河。后来为了灌溉当阳枝江,修建了五座水电站和东风渠工程,以平均13立方米每秒的流量截流,灌溉面积77.5万公顷。建干支渠247条1630千米。灌区粮食产量占整个宜昌市13个县市区的40%,提供商品粮占全市60%以上,水稻占全市50%以上,油料占全市41%以上,棉花占全市50%以上。现在又担当起宜昌城区饮用供水任务,是宜昌市饮用水源保护地。
大旺寺这一河段在上世纪60年代,河水大部分流量是从岩角边的老槽里流下去的,少量河水从中间河坝缓缓流过。我原先不记得有无这条河,我对这条河的初步记忆是一次差点丧命的记忆。那是有一天,我的哥哥陈有柱和我的叔伯三哥陈有材在大旺寺河里摸鱼,当时我才不到5岁,他们知道我很听话,就叫我在岸上玩不乱跑,他们就去摸鱼。我清楚地记得,我没有事做就去折芭芒梗子用嘴㗖着吃,我觉得有点甜,好吃。可是看到梗子上蒙有一层白灰,想去洗一洗,结果刚到河边就掉下去爬不起来了,原来我太小不知道吊坎的危险。我在水里头脑还很清醒,喊救命是不起作用的,因附近没有人,我还没学游泳只能在水里用腿和胳膊乱动乱弹。说来也奇怪,我想着完了,却竟然连一口水也没灌到肚子里去。在感到绝望时,我的后腿被人抓住,原来是在河对岸放牛的妇女杨桂英看到这个情况拼命呼叫,我的老大陈有柱没听见,三哥听见了以最快的速度跑来救下了我,还差两三秒我就会被冲进激水槽。我被救上岸后,对岸的杨桂英还喊要把我肚子里的水倒出来,结果我上岸就提着笆篓跑了。这次有杨桂英和我三哥相救,我真是命不该绝。
在没有公路的时代,要从天福庙、西北口等山地运送木材到宜昌或沙市,那时都是扎木排水运到目的地。我们金竹这一带把运送木排叫做“放杷子”。周家院子这一带会放杷子水性好的有很多人,我的父亲陈先荣、我二爹三爹陈先礼和陈先政、我的堂伯陈先信等水性都好,常年在黄柏河中放杷子。他们每放一次杷子就可运送上百方木材。在黄柏河放杷子的所有人经常在一起比赛打赌,比潜水、踩水等各方面水性。经过多年比赛打赌,整个这条河公认有四大“水猫子”(即水性最好的人),其中就有周家院子一带的陈先信和刘长洪(后来改名叫陈朝洪)、普溪河蔡某某和西北口周家河的周某某。我的堂伯陈先美和陈先强水性虽好但没有进入黄柏河综合前十名。
我家乡地处黄柏河中游,河边的人都喜欢捕鱼。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人住在河边以捕鱼为生。常用的捕鱼方式方法有:
1,撒网打鱼,鱼网呈圆形有网脚,一撒一收,鱼进网兜;
2,锯网拦河网捕鱼,鱼网有网脚有网漂,有沉网和浮网两种;
3,用锤砸鱼,就是用锤子砸石头鱼被震晕或震死;
4,用手摸鱼,把手伸进石头洞里捉鱼,摸夜鱼效果最好,就是夜间先用力往水里扔几个石头,在外游玩的鱼儿受到惊吓躲进洞里,然后摸鱼效果就很好;
5,用绳子勒鱼,就是在绳子上系上羽毛或树叶,安排人把绳子两端扯紧扯着走,鱼受到驱赶集中在一处就进了鱼兜;
6,撬鱼,就是用鱼网围住有鱼的石头,用千斤顶撬石头,鱼受到惊吓从洞里往外面乱跑就会自动上网;
7,闹鱼,就是毒鱼,即用闷豆花、石灰或柳叶毒鱼,熟石灰可作毒剂,河柳的树叶加上沙子砸乱可制作毒剂,用这两种东西毒鱼见效快。用一种叫闷豆花的植物毒鱼见效很慢,先把这种植物捣成细末,然后制成水剂,再用很长很长的竹筒伸进石头洞里,再往竹筒里注入制好的毒药,毒药随竹筒进入石头洞里,然后耐心等待药效发作。发作时间最长是两至三天,这种方法闹鱼要等得、忍得和饿得;
8,钓鱼。
9,捽拦河捡鱼,就是在上端把水源斩断,鱼儿就自动露出来;10,扳瓯堆子捉鱼,就是冬季在急水槽里用大石头把下面砌空,再铺中石头,然后铺小石头,鱼儿就钻到大石缝里过冬去了,洞里挤满了鱼,需要捉鱼时从最下面开始,边拆石头边捉鱼;11,赶网子赶鱼,一种用竹篾制作的堵鱼的工具叫赶网子,一种用多个小竹筒制成的滚筒是赶鱼的工具,用竹滚筒赶鱼同时用赶网子堵,鱼进去了就把赶网子提起来;12,用粪筐撮鱼撮虾;
13,捉火鱼,就是冬天的夜里,打着火把,鱼见到强光一动不动,用鱼兜把鱼网起来;14,扳巴团子,就是有一种鱼叫巴团子,常吸附在石头底部,一人突然把石头搬离水面,另一人用筛子接在石头下面,鱼离开了水就会自动掉进筛子里;
15,下闷钩闷鱼。就是用一根长绳系上若干鱼钩,钩上挂上丝棉虫作鱼饵,黄牯头等鱼就自动上钩。
16,作坊下鱼。作,就是用河里的砂石垒一道改变鱼道的石坎,一种是将渔篓放置在八字形石坊最窄处的,鱼进去出不来,只待收取;一种是在八字口用大石块垒一方石台,形成石缝,让鱼以石缝为家,拆坊时以背篓堵住,拆出的鱼都装进背篓里。
17,用电摇鱼,几十年前,不少人用古老的手摇电话机发电摇鱼。
18,捉团鱼。黄柏河老岸的石洞里,嫩岸和河床的积沙中,往往有团鱼(鳖),孰知团鱼习性的人,背个笆篓,或扎迷头摸老岸,或者踩河床和嫩岸的沙窝,捉团鱼几乎是、手到擒拿。
19, 用毫子下泥鳅鳝鱼,就是把用竹篾做成的毫子里面放饵料放在适当的地方,泥鳅鳝鱼自动会钻进去 ;
20,挖泥鳅、提把子捉泥鳅,就是稻谷收割后,在田间水沟边挖泥巴捉泥鳅,看见泥中有小孔挖泥鳅更有把握。下雨了把草把子提起来就能捉到泥鳅。
河水被截流,黄柏河进行梯级开发,兴修了天福庙水库、西北口水库、尚家河水库、汤渡河水库等水利工程,这些工程为国家提供了大量能源,但也为野生鱼类的生存条件产生障碍,还因过度捕捞等原因,渔业资源大量减少。因从2020年1月起,执行国家《长江十年禁渔计划》,金竹南垭大旺寺一带人民遵守国家法令,这些捕鱼方式方法都成了历史。[1]
作者简介
陈有棋,男,现年62岁,本科学历,1968年至1974年在大旺寺小学、联合小学、金竹中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