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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在花中央(袁明秀)

​宛在花中央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宛在花中央中国当代作家袁明秀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宛在花中央

我喜欢极了楼顶上父亲的小花园。

当初在盖这座小楼时,父亲特意为家人留了这一大片露台,乘凉,晾晒粮食。又为自己的花儿留了一圈儿约一米宽的廊檐。

一进入初夏时节,父亲的花儿开满廊檐,玻璃海棠、栀子花、太阳花,楼顶变得热闹非凡。一到暑假,那里则更是姹紫嫣红,生机勃发。母亲最喜欢那几盆凤仙花,在我们乡下,它被唤作指甲花。

在我们这个回族、汉族杂居的村庄里,家家都喜欢侍弄类似于指甲花这种好养活的花。

每到指甲花全面怒放时,母亲会拿出一只好看的花瓷碗,把红的、粉的指甲花摘下来放进碗里,满满的一大碗。末了,再摘下几片叶子放进碗里。她手把手地教我把花朵和叶子加入适量明矾捣成泥,敷在指甲上,包裹。如此这般,我的十个手指甲被零落成泥的指甲花染得红艳艳、亮晶晶的,煞是好看!我又用母亲教我的方法,把妹妹的十个手指甲、十个脚趾甲都染得娇艳、红亮。

我最喜欢的要数那盆仙人掌花了。

这盆花,是父亲用心最少的一盆了。

一日,母亲晾晒衣服时,手指被它细小的刺扎疼了,迫于母亲的埋怨,父亲就把它挪移到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连水也懒得给它浇了。

一个平凡的清晨,它开花儿了!

在我的眼里,它是院子里最美、最耀眼的花儿!它是院子里最震撼人心的花儿!父亲的那盆仙人掌花儿是淡黄色的,花瓣如丝绸般温婉,富有弹性。它凝然静立,质朴而又高贵。我时常安静的久久凝视着它,凝视着高高地擎着它的仙人掌。

我傻傻地想象着,这丑陋、冷峻的仙人掌,它怎么就开出了这么娇媚、这么冷艳、这么高贵的花儿来?直到成年后,再看父亲的仙人掌花儿,蓦然间顿悟,美丽,一旦与坚韧相结合,那就可以创造出不可摧毁的神话来。

二 月月红

我家小院儿的山墙上,有一株月季。那株月季的枝叶非常茂盛,从山墙脚下一直伸展到二楼的走廊上,占据了少半个走廊,挡住了半扇门。父亲不得不用柔软的绳子将它的枝桠束缚住,捆绑在廊柱上。

它是被父亲随意插种在山墙脚下的。几年后,它竟沿着山墙疯长,一发而不可收。

我母亲唤它“月月红”。

我家的这株月月红是常见的灌木,枝条上长满了坚硬的刺。每一年的初夏时节,满树的墨绿色底子上,缀满了盏盏玫红,花瓣重重叠叠,每一瓣都极其艳丽、丰盈,每一朵都散发着醉人的芬芳。

一树的花朵散发出来的香气,芬芳了我们这座农家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每每有汉族乡亲从我家小院外经过,都会禁不住冲院内喊,他袁婶儿,月月红香的很啊!袁婶儿,我摘几朵月月红哦。

每每有村子里或回族、或汉族的小女孩儿寻香而来,我母亲总会放下手中的活儿,蹬蹬上楼,挑出最好看的摘下来,笑盈盈地递给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儿,又笑盈盈地看着女孩儿们美美地把花儿戴在发辫上。

这株灌木的寿命很长。一直到我后来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株灌木就一直这么在每一年的初夏,在我老屋的二楼走廊上如约绽放。所不同的是,少年时代,在它盛开之时,我日日与它四目相对,夜夜被它的芳香包裹。离开家乡之后,在它盛开之时,母亲只能通过电话向我告知花开的消息。

我只能越过长长的无线电波嗅到它袭人的香气,我只能静立在窗前,轻闭双目,温习它娇艳的容颜。

我清楚的记得,花开之后不久,就该放暑假了。一到暑假,我就能回到那个氤氲着花香的农家小院了。

陆续地,山墙外的月季花,连同楼顶小花园里的几十盆花儿,在我的父亲母亲相继回归真主之后,连同花盆,先后移植到村子里或回族、或汉族人家的院子里。

三 桂 花

冥冥中,总有一棵高大的树在心中矗立着。大树常年碧绿、茂盛、乐观、包容,像极了我的父亲。

努力让思绪回到现实,才确定那棵树其实就是我老家院墙外的那颗高大的桂花树。

这是一棵金桂树。当年,父亲和弟弟一同栽下它的时候,树还很小,弟弟也还很小。

小树栽种下去的几年里,非常争气,先是健康地成长,后来,就一直热闹地开花。

我喜欢桂花,这缘自于桂花的芳香和它不起眼的外形。每一年农历的八月十五前后,桂花就像小精灵般悄悄绽放。它的绽放与别的花儿不同,仿佛是有什么神秘的人在指挥似的,一夜之间,悄然无声地齐刷刷绽放。每一年的桂树开花,都是母亲第一个发现,满树淡而幽、清而雅的馨香,竟喜得母亲禁不住冲着桂树喊,吆,桂花儿开了!

少年时代,那种馥郁的香气闻在鼻子里,甜在心间。舍不得攀树折枝,就蹲在树下,很仔细地捡拾零落在树下的花朵,小心地把它们夹在书本里,放进文具盒里,装进衣兜里,还把它们晾晒在太阳底下,盛在父亲的茶叶罐儿里。

桂花开放的最热闹的日子,也把这座农家小院熏染的美好而又温馨。母亲因为心疼桂树,从不许我们姐弟三人爬树折枝。

可是,每每有或回族、或汉族乡亲上门来讨要桂花时,母亲便会笑盈盈地招呼来人自己上树去折。

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母亲在每一个桂树开花的日子里,给我打电话报告花开的消息的声音。

怀念那棵高大的桂树,怀念母亲站在树下呼唤我们姐弟三个回家吃饭的声音。

父亲母亲相继归真的这几年里,承载了我们一家五口所有欢笑与泪水,幸福与痛苦的故园,已变成废园。

好在,那棵高大的桂花树碧绿如初,满树的金桂,也在每一年的八月十五月圆之时如约绽放。[1]

作者简介

袁明秀,笔名冷月无声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