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貶官都去嶺南的原因
宋朝官員 |
宋朝貶官都去嶺南的原因宋朝官員只要不是犯了重罪,極少被判處死刑,最多只是貶官流放,而嶺南則是宋朝流放官員最熱門的「目的地」。宋朝的嶺南主要包括廣南西路、廣南東路兩路,廣南西路治所在桂州,廣南東路治所在廣州,兩路共下轄7州61縣,如今的廣西、廣東就分別是廣南西路、廣南東路的簡稱,而海南在當時隸屬於廣南西路。整個宋朝被貶謫到嶺南的官員多達491人,為什麼宋朝喜歡把官員貶官流放到嶺南?[1]
嶺南成為宋朝貶謫官員「熱門目的地」,主要有以下三點原因:
1、嶺南地處偏僻,路途遙遠,氣候濕熱,環境惡劣,適合流放。
從距離而言,我國古代政權的統治中心一直在北方,秦漢隋唐的統治中心位於關中,宋朝的統治中心位於河南,而嶺南位於五嶺之南,距離統治中心距離最遠,最適合作為長途流放地。唐朝名臣韓愈被貶潮州,寫詩說「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北宋宰相丁謂被貶崖州,作詩說「程途何啻一萬里,戶口都無三百家」,足以說明在時人看來,嶺南路途之遠,遙不可及。
從氣候而言,嶺南背山面海,五嶺山脈阻擋了來自北方的冷空氣,海上的暖濕氣流北上,造就了嶺南地區炎熱多雨、高溫潮濕的氣候特徵,屬於典型的熱帶、亞熱帶氣候。這種氣候讓遠道而來的北方官員很不適應,但流放本身就是懲罰,嶺南的氣候劣勢反而成了流放「優勢」。
從環境而言,嶺南氣候炎熱,林木茂盛,水源豐富,導致蚊蟲肆虐,疫病流行,很多流放到嶺南的官員都十分懼怕一種叫「瘴」的東西。從古人描述看,「瘴」應該是一種混合有毒氣體,但按照現代醫學解釋,古人稱的「瘴」是一種瘧疾,而瘧疾多由蚊蟲叮咬傳播,在古代醫療條件下不易醫治。唐宋時期,但凡被貶嶺南的官員作詩,幾乎無不談「瘴」色變。韓愈詩曰「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宋人呂本中詩云「嶺南無瘴便可老,江頭有酒猶堪喚」,都反映出時人對瘴的畏懼。
2、嶺南經濟文化落後,奇風陋俗,被視為化外之地,適合流放。
古人稱「禹貢九州」,九州被視為古代中國的固有區域,而嶺南不在九州封域之內,不是華夏最原始的版圖部分,歷代中原王朝雖然大多都將嶺南納入版圖,取得對這一地區的統治權,卻仍將嶺南視為化外之地。
在宋人看來,五嶺不僅是中原與邊疆的地理分界線,也是華夷、內外分隔的界線,儘管廣南東路的治所廣州早在唐朝便已是數一數二的港口城市,但畢竟這樣的城市畢竟太少,因此嶺南地區在宋朝仍被視為蠻荒之地。
宋人鄭樵著《通志》,甚至專門考證了嶺南是否屬九州之地:自晉以後,歷代史皆雲,五嶺之南至于海,並是禹貢揚州之地。按:禹貢物產貢賦,職方山藪川浸,皆不及五嶺之外。又按:荊州南境至衡山之陽,若五嶺之南在九州島封域,則以鄰接宜屬荊州,豈有舍荊而屬揚,斯不然矣,此則近史之誤也。則嶺南之地非九州島之境。
嶺南地區位置偏遠,與中原長期隔離,缺乏足夠的經濟文化交流,北方先進的經濟、技術和文化無法傳播到當地,使得嶺南經濟比較落後,成為一片未開發的處女之地,而嶺南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氣候條件,以及眾多少數民族聚集雜居的現實,又讓當地形成了一套獨特的風土人情和傳統習俗。
嶺南百姓迷信巫術,喜歡求神祭鬼,這些習俗一向被中原鄙視,稱之為「蠻俗」「陋俗」「夷俗」。宋人陶弼兩知邕州(今廣西南寧),長期在嶺南為官,曾作詩描述當地的奇風陋俗,詩云:孤城溪洞裡,聞說已堪哀。蠻水如鮮血,瘴天已死灰。吏憂民置毒,巫幸鬼為災。風土如斯惡,吾來胡為哉。
3、宋朝版圖有限,別無流放之地,嶺南成為惟一選擇。
我國古代有很多流放官員的「熱門目的地」,大多都位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邊疆地區,如大西北的新疆、甘肅,大西南的雲南、貴州,東北的三省,東南的福建,以及南方的嶺南。嶺南地區成為貶逐官員的「熱門目的地」,主要是在唐宋,特別是宋朝,嶺南幾乎是唯一「熱門目的地」。
宋朝雖是正統王朝,卻不是像漢唐明清一樣的大一統政權。北宋時期,北面在幽雲十六州與遼交界,西面在陝甘寧一帶與西夏相接,西南在四川、貴州與大理相鄰;南宋時期,更是偏安一隅,僅占半壁江山,與金國以秦嶺、淮河一線為界。宋朝的版圖如此之小,其他流放「熱門地」都被異族權占據,嶺南成為貶謫官員的惟一選擇,因此宋朝貶謫官員,除了那些情節輕微、近距離安置在湖北、湖南等地外,大多數都被貶到嶺南,最遠者漂洋過海,流放到孤懸大海的海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