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主菜单

求真百科

守望塬上的麦田(杨旭彬)

《守望塬上的麦田》中国当代作家杨旭彬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守望塬上的麦田

暑期去十渡途中,透过道路两旁树林间隙,看到了大片土地上的麦子拔节抽穗了,突然就想问家乡的麦子也该熟透了吧。此时此刻陇东的峁塬上应该是此起彼伏的麦浪了,南洼靠太阳最近的地方自然是金黄色铺开,北坡有遮阳的地方麦子仍有绿色未曾褪去,沟壑纵横的地方的麦子成熟则与海拔与阴阳面和雨水多少有关,不紧不慢的在拔节抽穗中走向成熟,用不了多久,都要被乡亲们用镰刀收割回来,晒在场院,等待打碾归仓。

麦子是北方土地上最常见的主粮作物,在众多的农作物家园,麦子的味道最值得品味,值得咀嚼,值得奢望和怀念。餐桌和饭碗里没有麦子做成的食物,就难以想象耕种的意义在哪了。麦子播下去,等待中就是满满的希望。麦面烙成的锅盔,擀成的臊子面,蒸的馒头和包子等等,自然成为农家人的幸福收获与甜蜜回味,吃一口嘴角总是甜滋滋的、润润的。每年高考的前后正是家乡收割麦子的时节,学生也要放几天“忙假”。男女老少组成不同的劳动力队伍,分散在夏收的紧张战场上,青壮年一定是属于尖刀班的,手持磨的锋利的镰刀挥舞在看不到边的麦浪里,只要有人戴上彩色的头巾或穿着花式汗衫,你就会看到上下起伏的那些和麦子混搭一起的舞蹈,自然的美与收获的美让人浮想联翩、激情澎湃。老人小孩也都有自己的角色,他们组成后勤保障线,负责装卸运送一捆一捆的麦子、给那些挥汗如雨的收割者送来水和干粮,补充能量。就连那些平日里被叫做“懒汉”的人也不敢怠慢,涌入了夏粮抢收的各个环节。族里的七伯父那时候都快60的老人了,居然在人们赶到麦地田埂之前,就已经割完了自家的麦子了,他绝对是方圆几十里种地顶呱呱的好把式,只见他背上镰刀手里端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烟锅子大摇大摆的回家去了。而村里最年长的老人站在麦地里,手里轻轻地抚摸长长的麦穗,仿佛和上苍与土地通过麦子的经脉握一次手,祷告和感恩所赐予的就要到手的金黄色收成。许许多多的情绪包含在眼睛里,闪耀在深深浅浅的皱纹里,那种满足和喜悦难以言状,这就是农人用汗水与土地酿成的酒曲,是人类和自然万物之间奉献与索取的许诺。

当我学着爷爷奶奶辈将手伏在麦穗上时,冷不丁被最上面长长的麦芒针扎一样的顶了回来,看来那些麻雀想偷吃几粒麦子也是不太容易的。想想贫瘠黏土性质的黄土地一年又一年的奉献给我们大片丰收在望的麦田,宽厚的肌肤汲取并不富裕的雨水,土塬上的阳光倒是豁达大方的有些过分,于是旱情成为人们的心病。这片土地一定被农人没有边际的勤劳和无法保障温饱的苦楚动了恻隐之情,精耕细作,除草施肥驱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年四季匍匐在土地上,和一垄一垄的庄稼聊天,与日月星辰对话,汗水和希望一起凝结在土坷垃里了,嫩绿的麦苗和茁壮的麦秆都是真心实意的作品啊!

麦子用它的全部给予我们所需要的。即是麦秆也让巧手的兄长编织成草帽和凉席,麦草不但是驾辕马和拉犁牛的草料,也被当成纸浆的上好原料,还能铺在学校住校生的床铺上奉献出热的能量,用麦草切碎的草末和成泥浆砌成挡风遮雨的院墙,麦茬根也添进灶膛煮熟了一日三餐。不太富裕的庄稼汉尚不能让土地休养生息太久,一场大雨后,耕牛拖着犁铧再一次将板结的土壤划翻开来,紧接着种下玉米或黄豆等秋季作物,奉献出第二茬粮食给人们,等到忙完秋收短暂的休整后,继续做它关于麦子的又一场大梦了。母亲领我们去麦茬地里捡拾遗落的麦穗,顶着大太阳一上午几个人运气好的话也能有一大筐之多,晒干用手搓麦穗,麦粒脱落下来,集中起来有一脸盆那么多,那些饱满的麦粒仍是柔软的,继续晾晒几个时辰,就可以磨成面了。往往刚收割的麦子我们第一顿就吃面叶子,也就是手工擀面的一种,面薄,刀切成一指宽的长条。自家菜地里割一簇嫩嫩的韭菜,摘几个西红柿凉拌,油泼辣子管够,那就是难以忘怀的沉浸在舌尖上的一次收割庆典。去公社粮库交完公粮,麦子已经剩余不多了,平时就很少再吃到麦子做成的食物了,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就不得不制造出许多匪夷所思的由头,不是去小舅家借粮补给,就是到小姑家蹭麦面烙馍过过馋瘾。一年四季玉米高粱等杂粮成为日常饭桌上的熟客,从此就盼望过年过节的日子快快到来。

那年一家人正在场院里打碾麦子,母亲端着簸箕往麻袋里装收拾干净的麦粒,一个远房舅舅骑车子赶过来送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定格在麦收的庭院挥之不去。麦子收完的时候,我去了更北的北方。好多年过去了,每到夏收季节,自然就想起这些太过熟悉的场景,再忙也想到麦地里看看,金黄色总给人扎扎实实的获得感,而随风翻滚的麦浪又给我走向海岸的那种期待,也许有把镰刀更好,割一次麦子,割回那些暑期炙热的日子,那些有奶奶在身边大声呼唤的情景,那些有父母在田野里忙碌的身影,还有我躺在麦垛上看繁星的那些遐想片段。在顺义龙湾屯居住的时候,有机会一整天蹲在田间地头,看现代化收割机是如何将大片大片的麦田 “吞噬”干净的,田野上除了一台机器之外缺少了当年那些生龙活虎的主角,也看不到闪烁亮光的镰刀了。

记得几年前追剧追到四川电视台举办的《诗歌之王》,其中有一首歌曲特别引起共鸣。今天中午找出来,单曲循环一直放到现在快要下班的时候,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最初听到的时候居然泛出了泪花,不知道为了啥嘛。也许我还是那个黄土塬上地地道道的农家娃,泥土里长大,麦田里写诗,麦垛上幻想的少年,麦子给了我营养,给了我味蕾上的甜香基因,家乡给了我坚实的信念和生活的勇气,一边拭去我泪痕的母亲一边帮我翻开丝线当做书签的画报,父亲的琴音和粗放的硬笔书法也传输给我顽强的意志。家乡用她博大的胸襟给了我们完整的哺育和指引。无论何时何地,那由绿意微澜过渡为金黄色波浪的田野仍在我的记忆里铺陈开来,从童年的塬上伊始,一直延续到鬓角霜白,一直到那个叫做终点站的地方---

青年女诗人胡茗茗作词,水木年华主唱,《麦子熟了》一鸣惊人,绝好的搭配,灵魂版的诗句捶打淘洗,歌谣版游牧式的吟诵弹唱,让这样的感觉轻轻地浸入静脉和动脉,驻扎在你的心灵深处,往复追寻,溪流一样的思念汇集起来,织藤结网,往事钩沉,时光调转,或是你的少年段落、你那个曾经温暖的家乡舢板就漂移了过来---[1]

作者简介

杨旭彬 ,笔名:阿丛,1965年出生于甘肃陇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