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拉斯凱茲
迭戈·羅德里格斯·德·席爾瓦·委拉斯凱茲(Diego Rodríguez de Silva y Velázquez,1599——1660),是十七世紀巴洛克時期西班牙著名畫家,西班牙王權高漲時刻最具代表性的宮廷畫家。他的藝術深深影響了後來的印象派畫家。《宮娥》、《伊索》、《紡織女》、《鏡中的維納斯》等是他的代表作。
目錄
人物簡介
委拉斯凱茲生於西班牙的歷史文化名城塞維利亞,從小喜歡繪畫,並顯示出極高的創作天分。他的父親是當地的一個下等貴族,非常支持他的愛好,儘管當時做畫家沒有社會地位,但他還是親自把12歲的委拉斯開茲送到當時正享有盛名,號稱"塞維里亞的米開朗基羅"的埃里拉家裡進行系統的訓練。然而不久,迪埃戈發現這位以刻板的臨摹為要義的老師根本不對自己的胃口,於是毅然離開了埃里拉的畫室。
事業歷程
委拉斯凱茲15時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位美麗的少女,委拉斯凱茲的心被少女如花的面龐深深地迷住了。他尾隨到了少女的住所,恰巧少女的父親巴切科正是位著名的畫家,委拉斯凱茲於是毫不猶豫地拜師學藝,但是吸引着年輕的委拉斯凱茲的,與其說是作畫和老師本身,倒不如說是他的美麗的女兒。這種有些滑稽的初衷卻使委拉斯凱茲真正受益匪淺,巴切科是位嚴謹求實的繪畫理論大家,他教給這個年輕人如何師法現實尋找素材,如何對事物進行敏銳的觀察。僅僅過了2年,學生的才能完全被開發了出來,這時節他創作了許多傑出的現實題材作品(《賣水的老人》《煎蛋的老人》),在塞維里亞也算是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了。另一方面,與小姐米蘭達的感情也取得了最終的進展,不久他們結了婚。
在腓力四世登上西班牙王位時,這位愛好藝術的國王使青年畫家決定到首都馬德里試一試自己的才能和運氣。他在給國王的自薦書中寫道:讓國王看看並且賞識一下真正的藝術家吧! 國王接受了這位自信的年輕人,並立即讓他為自己畫肖像。國王對委拉斯開茲畫的肖像十分滿意,竟下令把自己的其他畫像全部從牆上取下來,從此以後只允許委拉斯開茲為自己畫像,國王把他請進王宮,把畫家的地位提高到與宮廷小丑同等的級別。 當時,國王十九歲,委拉斯凱茲二十五歲,兩人結成親密的友誼,據說國王經常在委拉斯開茲的畫室里消磨時光,為了避人耳目,國王從深宮修了一條地道直通畫家工作室去玩耍;委拉凱茲也高興為國王畫肖像,國王的肖像在他一生中占很大數量,留傳下來的就有二十九幅,《狩獵的菲利浦四世》等都是特別有名的。[1]
藝術深造
不久,大名鼎鼎的佛蘭德斯的畫家魯本斯作為一位重要的外使到了西班牙,國王招待他住在皇宮裡,公務之餘就來委拉斯凱茲的畫室作畫。魯本斯驚異於這個小他22歲的年輕人的才華,和那與自己迥異的優秀的創作風格,力勸委拉斯凱茲一定要去藝術之邦意大利學習,親自領略文藝復興大師們的成就,並親自做菲里普四世的工作,國王欣然接受。
因此,委拉斯凱茲得到國王的允許,二十九歲時到藝術之國意大利去,開始了在意大利的兩年進修。他在意大利威尼斯研究丁托列托的作品;在那波利會見里貝拉,就繪畫理論交換了許多意見。他精研了文藝復興時期歷代大師的傑出藝術成就,特別是對威尼斯畫派對色彩的運用一道頗有心得。
二年後,再回到馬德里,人們發現他所畫的肖像造型更為幽雅精確,難能可貴的是有一種隱於紙內的攝人力量,高度的寫實功力與對色彩的巧妙把握使他的肖像作品充滿了神奇的魅力,委拉斯凱茲真正完成的傑作,都是這以後的事情。腓力四世以他私藏的這位丹青聖手為榮,把他所做的肖像當作外交上的重要禮物,甚至把畫家借給歐洲各王室顯貴以顯示政治上的寬宏。
於是委拉斯凱茲便集榮寵於一身,他不僅是宮廷的首席畫家,還是皇宮的藝術總監。這自然招致了許多自命正統的畫家的嫉妒,嘲諷他只會畫肖像,是個"人頭"畫家。面對這種無稽之談,委拉斯凱茲顯示出大藝術家的自尊,說:"你們要知道,西班牙沒有人會畫人頭。"這件事也真正激發了他的藝術鬥志,想在其他方面展現自己的才華,他曾說過寧做西班牙第一流畫家的最末一位,也不當第二流畫家的第一位,這才有了後來的《布列塔的投降》、《酒神巴庫司》、《赫淮斯托斯的煉場》,才有了《無原罪受孕》、《紡織女》、《鏡中的維納斯》等一系列不朽的傑作。他的才能卻證明他是西班牙畫史上第一位大師。
委拉斯凱茲不僅畫國王的肖像,也畫了騎在馬上的《卡洛斯王子騎馬像》的肖像。手持元帥棒的小王子巴爾塔薩·卡洛斯,端坐在馬上,那整個構圖呈不穩定的三角形,因此卻很好地表現出躍動的感覺。不幸,這個王子不久病逝,委拉斯凱茲又畫了《公主瑪麗亞·特蕾莎》的肖像畫。以銀白色和薔薇色畫成的年輕的瑪麗亞·特蕾莎公主,極其高雅而美好。此外,還有《奧地利的瑪格麗特騎馬像》、《法國的伊麗莎白騎馬像》、《瑪麗亞·安娜肖像》、《巴爾塔薩·卡洛斯王子和一個侏儒》、《身穿獵裝的巴爾塔薩·卡洛斯王子》、《奧地利的瑪麗安娜肖像》等王室成員的畫作。委拉斯凱茲除了畫這個王室的所有成員之外,不用說還畫過許多出入宮廷的貴族、貴婦人的肖像。
作品特色
委拉斯凱茲是個與古典主義理想美無緣的畫家,是一個偉大的寫實主義者,他筆下的歷史神話作品、宗教風俗作品都幾乎沒有文藝復興或是巴洛克時代的"神氣",代之以常人自然的情態。這大概是由於他從年輕時就養成的不帶主觀色彩的創作習慣和長期學習卡拉瓦喬作品的影響吧。
委拉斯凱茲是國王和貴族的畫家,因此,他的作品裡表現出貴族的高雅和威嚴。就連畫《伊索》這樣一個希臘平民的像,也總是有威嚴感。
委拉斯開茲的繪畫反映社會生活時既不頌揚也不譴責。在許多描繪社會底層大眾的畫面上,既不是讚美貧窮的聖潔,也不是對貧窮的鄙視,他的畫對社會的啟示意義很少,他認為自己是藝術家,而不是政治家和革命家。而且他是只限於再現現實的藝術家,他所理解的現實主義是:只把自己看到的如實地描繪在畫布上罷了。《紡紗女》是他直接描繪紡紗女工的作品。
我們縱觀委拉斯開茲的全部作品,發現他的畫尤為重視色彩表現,這種造型觀念是他從威尼斯畫派大師成就中獲得的。他的作品色彩繽紛,再現了人類自然的美妙。他的色彩超過了前輩大師,他使用複雜的色彩表現技巧。為了更充分地表現對象,
有時把顏色直接堆塗到畫布上,然後再用畫筆來精緻地刻畫。他對暗部色彩表現非常用心,任何物體的暗部和陰影都是由豐富的色彩組成的。他一般不使用習慣用的棕色或黑色來處理暗部。
委拉斯凱茲的時代是巴洛克風格大興其道的時代,而委拉斯凱茲本人卻沒有太多的巴洛克風格。如果僅從色彩上講,委拉斯凱茲也是當之無愧的巴洛克大師,他的色彩理念同魯本斯一樣來源於對威尼斯畫派的繼承發展,只不過委拉斯凱茲的色彩更為淳樸自然。
委拉斯凱茲五十歲時再次去意大利旅行,這次目的是為了買畫。他在羅馬停留了一年多時間,曾為教廷貴族畫肖像,其中最為傑出的是《教皇伊諾森西奧十世》。 委拉斯開茲出生平凡,雖然身為宮廷畫師,可只有相當於小丑的社會地位。直到畫家60歲時,國王為了表彰他的藝術貢獻,才賜給他西班牙貴族的稱號。其實這只是將一位偉大的平民藝術家降到了貴族的地位。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委拉斯開茲仍然是偉大的現實主義畫家。 回到馬德里以後,作了腓力四世的禮儀官。1660 年,他為西班牙公主瑪麗亞·特蕾莎和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的婚禮在法西交界的河中小島上籌備,在一個荒島上組織建立一個豪華的婚禮大廳,並籌備王室成員的全部旅途迎往送來事宜,在馬德里人們已經謠傳他被累死了。儘管他在家人的驚喜中疲憊地回來了,但仍然還得伺候國王的7月31日祭宴,回家後即不能起床,8月6日便因病與世長辭。
委拉斯凱茲的生活基本上與卑躬屈膝聯繫在了一起,他終生為王權服務,入宮後早期的真正的寫實作品就從他的創作中消失了,他的生活幾乎在單調乏味中度過,只是不停地畫肖像,以至所作的肖像作品占到全部作品的5/6。 他死後將近一個世紀期間,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聲譽那樣高的委拉斯凱茲,似乎全被人們忘懷了,這多半是因為藝術愛好者都被意大利和佛蘭德斯所吸引了。他再次獲得聲譽大概是十九世紀以後惠斯勒、馬奈等印象派畫家發現他的價值的時候。他當然是第一流的大師。在這裡,值得注意的是他第二次去意大利旅行時所畫的真正是印象派的畫。
帕切科曾經自豪地說:"我的學生僅次於魯本斯",然而在今天看來委拉斯凱茲的成就非但不在那位巴洛克大師之下,有些方面似乎還超過了魯本斯。他的現實主義美是任何冠之以激情美感的作品無法比擬的。 今天,在畫家的故鄉塞維利亞還能看到一座委拉斯凱茲雕像,基座上刻着:紀念真實的畫家。
畫作欣賞
《宮娥》描繪了宮廷里的日常生活。小公主瑪格麗特被描繪得既莊嚴又具有掩蓋不住的稚氣,占據畫面的中心的位置。一名宮女向她跪獻水杯,畫面左邊是畫家本人。
此畫面上,畫家站在最左面,手上拿着畫筆,表情嚴肅,接下來從左至右分別為瑪麗亞、小公主瑪格麗特·特蕾莎、伊莎貝爾,瑪麗亞和伊莎貝爾二人是瑪格麗特·特蕾莎公主的侍女。再向右是小矮子瑪麗芭波拉和波圖薩托,後者的腳正踏在一條閉目而憩的獵狗身上。在她們身後站着一男一女,女士為馬塞拉,王后的典衣侍女。男的因處在陰影之中,身份難以判定。畫面最後站在門口的那個人是委拉斯凱茲的親戚涅托,正在注視着室內的情景。在畫面中央位置的一面鏡子裡,映出了腓力四世夫婦的影子,他們正擺出姿勢讓委拉斯凱茲描繪,他們既是畫中的委拉斯凱茲筆下的模特,又是畫中場面的旁觀者。畫家把自己安排在這一頗具戲劇性的情節中,使整幅畫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和情調。
《教皇英諾森十世》,委拉斯凱茲的繪畫技巧是一種非常高效的方法,筆觸非常狂放。他畫的肖像人物很生動,細看之下,筆觸並不細膩,尤其是衣服上的褶皺、反光,就是用白色顏料幾筆勾勒而成。這種粗獷的筆觸、概括式的畫法是藝術表達方式上的極大突破,與文藝復興時期樸素的寫實完全不同,更加符合真實世界中對所見所看的描繪。
大多數的名畫很難激起觀眾視覺經驗的驚奇,一者因為耳熟能詳的緣故,二者名畫向來被捧得太高,以至令人厭倦。不過委拉斯凱茲的這張《教皇英諾森十世肖像》似乎是個例外。儘管問世已經三百多年,但它依然能夠強有力地震撼當代觀眾的感官知覺。從此畫的形式看,它與歐洲當時的其他肖像畫沒有什麼兩樣,人物的姿態、構圖都符合肖像畫傳統,這與此畫那種不同尋常的真實感形成了強烈對比。它令人想起委拉斯凱茲的同時代觀眾對其作品的評價:「所有其他的作品都是繪畫,只有這一幅才是真實的。」此畫是委拉斯凱茲第二次訪問意大利期間畫的。
在羅馬,作為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的宮廷畫家,委拉斯凱茲出席了教皇英諾森十世主持的1650年慶典。當時他還會見了同時代的畫家普桑、雕刻家貝尼尼等人。就是在那裡,應英諾森十世之請,委拉斯凱茲畫了這幅有名的肖像畫。據說當教皇本人第一次看到這張畫時幾乎是吃驚而不安地說了一句話:「畫得太像了!」
這個真實顯然來自畫家對人性的觀察深度。委拉斯凱茲和十八世紀的西班牙宮廷畫家哥雅在生平經歷方面相似,藝術聲望也相當,而且都為王室、貴族畫過許多肖像畫。但是哥雅毫不掩飾他對宮廷貴族的鄙視,他着力於揭示貴族們的莊嚴華麗外表與頭腦的呆滯,內心的空虛之間的驚人對比,他的畫筆鋒利如刃。委拉斯凱茲則對各種身份的人一概平等對待,無論販夫走卒,還是王公貴族,他都能「畫如其人」。《教皇英諾森十世肖像》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在這幅畫中,他只是把對象當作一個「人」來表現,畫出他的身份和他的性格。從這樣的作品上,看不到作者的好惡,因為他並不「介入」,他「觀察」。正因為如此,委拉斯凱茲的教皇肖像在那個沒有發明攝影術的年代幾乎可以說是「客觀的」寫實繪畫。畫面上沒有任何誇張,一切只忠實表現畫家的視覺所見。
創作此畫時,畫家剛過五十歲,正值創作的盛年。如果說他早年的《賣水人》這樣的作品還有卡拉瓦喬風格的影子,那麼這時候的委拉斯凱茲早已創造了自己的藝術王國。他對解剖、造型、色彩的把握在此畫中體現得淋漓盡致,以致於人們在這樣的作品前很難意識到這只是一張「畫」。人們的全部注意力為畫家對人性的描繪的深度和廣度所吸引,這是繪畫史上的奇蹟之一。難怪教皇會感到吃驚,他無論如何想象不到,這位西班牙畫家竟能在他的善於偽裝的外貌上,真實地表現出一個以陰謀和狡詐著稱的權勢人物的內心世界。委拉斯凱茲的力量就在這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