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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天空(劉永祥)

奶奶的天空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奶奶的天空》中國當代作家劉永祥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奶奶的天空

在我童年純真記憶里,奶奶的天空是黃昏般寧靜而溫馨。

最早關於奶奶的記憶恐怕是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吧。那是個風輕雲淡、秋高氣爽的季節,奶奶回娘家,帶上了我。由於我夏天經常喝生水,肚裡有許多蛔蟲,我在奶奶的娘家老是喊肚子痛,於是,奶奶就帶着我去看赤腳醫生。那個醫生家大約在一個叫青春的地方,相隔兩三里的石子路那麼遠。要知道那時的我已經很皮實了,奶奶瘦弱的身軀根本背不動我的,況且她已是近80歲的人了,所以奶奶拉着我一步一步往醫生家走去。每走一段路,肚子就痛得我彎下了腰歇一會,奶奶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陪着我,小小年紀的我就嘗受到什麼叫煎熬,是奶奶在一個勁地鼓勵我堅持走下去。終於到了衛生室,醫生拿出一個小瓶,裡面是紅藥水,叫我喝,我一張口就把它們全部喝下去了。回來的路上就更慘了,肚子裡的蟲子們在掙扎,一陣比一陣疼,我在奶奶攙扶下慢慢地往回走。走到了一半路程,肚子居然漸漸地不痛了。奶奶說,藥起作用了。果然,當晚,上了幾趟廁所,一切都好了。

奶奶在我的印象中是最仁慈無私的,所有人都尊重她。她一輩子都是低聲細語,從沒有大聲說過話;幹事情不急不慌,有條不紊,或許與她小家碧玉的身材有關吧。記得小時候流行打擺子,農村人沒有錢醫治,只有硬抗。每次我打擺子,奶奶就到屋後面的樹林裡找一種樹枝燒水給我喝,又不見好,但是每次打擺子喝這樣的水,總感覺能好快一些,雖然那時候一會兒怕冷得要死,一會兒熱得要命。到現在還記得,發高燒時,常常做夢做到了一個黃豆粒,一開始很小,漸漸地越來越大,有滿滿一個天那麼大向我壓下來,擠得我喘不過氣來……這時,奶奶總是過來摸摸我的頭柔聲地說,不要緊,挺過去就好了。於是,我頓時感覺輕鬆多了。真奇怪,那時候的打擺子過一程就犯病,父母親忙着在生產隊上工,只有奶奶在家為我醫治。每次她給我喝的樹枝湯雖然不管用,但是都似乎充滿着希望,每次我看到她不緊不慢穩穩噹噹的樣子,心裡總感覺踏實多了。要知道,打擺子一會熱一會冷幾天才好啊,多麼的恐懼。不過,人們都盛讚奶奶這個樹枝湯是一個妙方,給生病的孩子們減輕了不少的痛苦。

我上小學是在本村的祠堂里讀書,祠堂里有兩個大花台牡丹花,非常出名。祠堂學校東南大約400米的地方有一個非常大的水塘,那裡面常年不會幹涸,魚蝦很多。記得在我二年級的時候吧,午季乾旱,皸裂的田塊急需水插秧,這個大塘的水終於要乾涸了。當時,家裡的大人們都忙着在場地上收小麥打連枷,我跑過去喊他們去逮魚,他們都風風火火地忙着,沒有一個人睬我。無奈,我只有很失望地獨自一人回家。奶奶知道了這件事後,她幫我從家裡拿來了一把推網叫我自己去捕魚。於是,我高高興興地拿着推網,趕往離家4里的這個鄰村大魚塘逮魚去了。一開始,大魚塘的水還有點多,四周都有抽水機、水車在搶水,我捕到的是小魚。到了晚上,水少了,大魚到處都是,我把原先捕到的小魚都扔掉了,只留下幾條大魚放到我的網兜里。大約到了晚上10點以後,家人終於找到了我,他們一開始都很氣憤,怪我一個人跑到鄰村帶晚捕魚,叫他們好找。見我逮到不少大魚,而且水裡還有許多大魚浮上來,人們都在哄搶時,他們什麼也不說了,下到塘里忙着逮大魚去。那一晚,我家逮到了十幾條大魚,村里人不知情把功勞全記在我頭上,都誇我:這俠們本事真大!我美滋滋的,心裡挺感謝奶奶對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捕魚的放手和鼓勵。

再說這個大水塘,魚真的很多,乾涸了多少天以後,有人還在塘底逮到好幾斤重的老鱉。我聽說了,也想去碰碰運氣。於是,我在上學路上繞道那裡,最終,在干開裂的塘泥里尋到了好幾條剛死去不久的大黑魚。上課時,我把死黑魚放在學校的牡丹花台底下;放學回家,我把死黑魚交給奶奶時,奶奶沒有牙齒的嘴笑得合不攏。立即,奶奶就把黑魚醃了,雖然有一點點臭味,但是她說會很好吃的。過幾天,臭黑魚曬乾了,奶奶就用辣椒醬蒸臭黑魚,臭香撲鼻,果然不同尋常,可奶奶和父親吃的時候都津津有味,讚不絕口。當時在母親的反對下我沒敢吃,現在回想起來,這個魚還是可以吃的,不管怎樣,在那樣物質短缺的年代,能吃到臭黑魚也是很幸運的,可以算得上有口福了吧。

當然,奶奶燒的菜是最好吃的了,尤其是她常常燒我挖的泥鰍、黃鱔,我吃起來總是感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現在飯店裡再也嘗不到那樣鮮美的泥鰍、黃鱔了。說到挖泥鰍、黃鱔,這是一件最快樂和愜意的事,尤其是在滿是紫雲英的秧田裡挖泥鰍、黃鱔。春天,所有的閒田都種上紫雲英,大片大片的紅花綠草,人走在上面就忍不住想睡在上面。那就睡下吧,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當你睡下時,人完全淹沒在花草叢裡,整個的世界除了藍天白雲就是紅花綠草了,四周的鳥鳴蟲啾,仿佛在給這個微風蕩漾的春天和聲伴奏呢……終於想起挖泥鰍、黃鱔的事情來了。不急,泥鰍黃鱔們就藏在花草叢裡呢。你趴在花叢上,輕輕扒開花草,仔細尋找洞口,當你發現一個光滑的洞口時,那泥鰍、黃鱔就在裡面了,小洞一直向下的是泥鰍在裡面,大洞彎彎曲曲而且通很遠的是黃鱔在裡面。當然,你有時候會發現一個粗糙的大洞口,那是蛇洞,裡面定會有蛇的,因為黃鱔沒有鱗片而蛇有,所以它們的洞口粗滑不一樣。記得一次,我貪玩,一下午就光顧着在紫雲英的花海里打滾睡覺,到了晚上只挖了一條大泥鰍和一條大黃鱔,奶奶用它們和醃芥菜放在一起炒着吃,到現在還感覺這道菜鮮美無比,似乎口腔里還有滿滿一個春天紫雲英的花香呢。奶奶說,蛇也可以吃,解放前跑反逃荒和六零年的時候,她什麼都吃過了,其中就包括蛇和蟾蜍,她常感嘆現在生活好多了。可是我那時總說生活不好,我記得當時最厭惡的是早上吃山芋稀飯(只見山芋不見稀飯的那種)、中午吃山芋飯、晚上吃小麥糊什麼的,只不過,我還是生長得很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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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永祥,筆名北斗,72年9月出生,男,漢族。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