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鳴曲與毀滅
作品原文
在走了許久之後,誰知道有多長和多遠,
糊塗得好像去莊園和領地,
悲苦的希望單獨支撐着我,
與壞伴相隨,各懷異夢,
我熱愛那仍存於我眼中的堅韌,
在心中仍傾聽我的騎手的腳步,
仍咬住睡眠之火和毀掉的鹽:
在夜晚,在黑暗中,在飛翔的悲傷里,
是他在不停地注視着營地的邊緣,
旅人毫無防備,
羈留在漸黑的陰影中,在顫動的翅翼中,
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我石頭般的手臂保衛着我。
在淚水的科學中人不可能製造聖殿
在我的單調的,努力工作的下午,
在荒涼的披蓋着月光的墓地,
熟悉的蜘蛛們,我愛得如此強烈的廢墟,
我珍視着我失掉的自我,我有瑕疵的體格,
我的銀色的打擊和永恆的喪失。
滾圓的葡萄閃爍着,它葬禮的酒
仍在抖動,仍在留存,
貧瘠的占有,那不可靠的家,
誰曾舉行過煤渣的典禮?
誰愛那喪失的事物,關心絕對的東西?
父親的骨骸,失事船隻的殘骸,
他自己的告別,他自己的逃避,
他自己悲哀的力量,他的悲苦的神?
我躺着等待,此刻,等那無生命的,那傷害,
等那奇怪的證明——我舉起它
用殘酷的方式,寫於灰燼中,
是我選擇的被忘掉的形式,
我給大地的名字,我夢想的價值,
用我冬天的眼睛,我分成的
天邊無際的數量,在這世界的每一天。 [2]
作者簡介
巴勃羅·聶魯達(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當代著名詩人。
13歲開始發表詩作,1923年發表第一部詩集《黃昏》,1924年發表成名作《二十首情詩和一支絕望的歌》,自此登上智利詩壇。他的詩歌既繼承西班牙民族詩歌的傳統,又接受了波德萊爾等法國現代派詩歌的影響;既吸收了智利民族詩歌特點,又從沃爾特·惠特曼的創作中找到了自己最傾心的形式。聶魯達的一生有兩個主題,一個是政治,另一個是愛情。他早期的愛情詩集《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被認為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聶魯達對中國和中國文化很有興趣,一生中曾經三次到過中國。1928年他作為外交官赴緬甸上任時,出發來中國,給宋慶齡頒發列寧國際和平獎,此行中,他還見到了茅盾、丁玲、艾青等文學界名流,進行了友好的交流。在訪問中國時他得知,自己的中文譯名中的「聶」字是由三隻耳朵(繁體「聶」)組成,於是說:「我有三隻耳朵,第三隻耳朵專門用來傾聽大海的聲音。」[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