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層.網絡的文學現場站台守夜(元辰)
作品欣賞
在基層.網絡的文學現場站台守夜
文友們都知道我凌晨二三點還發微公號和朋友圈,以致養成夜讀元辰的習慣。1997年上網以來,我一直在晚上處理論壇事務,閱讀和回復網友當天新作。我說我是網絡文學江湖「裘千丈」,遊走網絡是為了把黃蓉郭靖找出來。文學的希望不在我這樣的「落伍者」(王安憶對愛好文學但錯過最好時機老三屆作者的稱謂)身上,而在網絡中成長起來的新一代身上。我的作用是當「沙袋子」陪他們走過入門時期。我陪同走過的許多人成為小有名氣的作家,比如王秀梅、王十月、鬼金、歐陽杏蓬、余秀華、俞白眉、寧財神等等,我還在網絡中和又一批網友眉目傳情,夜以繼日。
我1966年高中畢業,回鄉勞動兩年後參軍,歷任戰士、文書、報道員、政治處書記、宣傳股幹事副股長、基建工程兵政治部宣傳部幹事,1982年底轉業,歷任宜昌縣委宣傳部副科長、縣委政研室副主任主任、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局長,2001年底機構改革提前退休。1984-1986年在華中師範大學中文幹部專修科脫產學習漢語言文學。主要職業是宣傳報道、文件報告、調研報告、領導講話等運用文寫作,文學創作、文學批評僅僅是業餘愛好,斷斷續續寫作50年,1970年發表第一篇作品;擔任宜昌縣(夷陵區)作協副主席主席、夷陵區文藝評論家協會主席、宜昌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理事等職計31年;連續不斷上網22年;發表中短篇小說、散文、詩歌、評論等200餘萬字,出版《悠遊人生》《網上漫語》《現場批評》。創作結集未出版散文六卷120萬字(其中長篇紀實散文2卷60萬字),小說三卷100萬字(其中長篇一卷60萬字),新詩、詩詞、評論各一卷40萬字。曾獲夷陵區歐陽修文學獎、宜昌市屈原文學創作獎創作榮譽獎、第二屆「屈原杯」詩歌大獎賽優秀獎、2003年全國全國註冊策劃師文案金獎、2014年中外華人散文詩歌大賽詩歌一等獎。被評為2003年全國八大網絡文學莊主,宜昌市博客達人,夷陵區首屆文化名人。散文被梁艷萍《轉型時期的湖北散文研究》列專節評論;評論被歐陽友權《網絡文學研究》、李魯平《新時期湖北文學親歷三十年》、蔡家園《湖北網絡文學發展研究》、於可訓《湖北文藝評論、文藝理論建設研究報告》評論和提及。現為湖北省作家協會、中國散文學會、湖北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湖北詩詞學會會員。
1982年轉業以來,便和本地文友互為師友,開展文學評論,為本地作者寫評論、做點評。夷陵古典文學甚為有名,近代亦不乏名家,建國後成規模的創作活動卻始於新時期,本土作者的創作幾乎有我全程陪伴。我關注每個作者的進展,通過交流探討、撰文評論、筆會組織、稿件編發等形式,促進文學修養和創作水平的提高。我在部隊期間,經歷了80年代初的北京早春景象,從那時自學文學批評,較為系統地自學了中外文學史、文學批評史、名家文論、各流派美學、藝術批評,並以文學創作、書法篆刻、藝術攝影作審美經驗積累,也為部隊作者寫過評論;1984年在華師學習,又以形成專業批評能力的為課外個人目標,系統補修各類心理學,關注文學批評前沿。因而,我的評論屬感悟式非學院派評論,注重創作實踐,從主體經驗、能力和文本入手,從創作意圖實現評論,尋找更高更好的可能,不只注重個人閱讀感受,被評論者認為常常有一招點醒夢中人的效果。我評論過數百人,大多是基層、網絡的普通作者,也為葉新、馬季、王心麗、王曉英、安妮寶貝、林白等知名作家寫過評論,本區重要作者幾乎無一遺漏。杜鴻戲稱我是新時期文學意識的傳播者、業餘作者的引路人、一個人當了作家的搖籃。
活動組織也是推進創作的重要形式,我當作協主席時,沒有條件組織全區筆會活動,只是協助文聯組織。小規模交流卻從未間斷,曾和杜鴻、程世農、胡智組織多屆同題小說賽。為探討交流小說技巧,幾個人常常站在縣委院子裡交流到深夜。2012年認識月兒灣生態農莊老闆以後,每年開展一兩次筆會活動,五年個人牽頭組織了四次座談交流和五屆詩歌朗誦會,成立了區文聯月兒灣創作中心。並與點軍區開展了多次詩歌聯誼活動。2018年月兒灣因故停業,在區文聯的扶持下,又將朗誦會搬到農村,2018年在黃花鎮軍田壩村、2019年將在龍泉鎮青龍村舉辦點軍、秭歸、夷陵端午詩歌聯誼會。每次筆會活動大多由我經手,從方案起草、報告審批、聯絡籌備、徵稿編輯、印製詩冊、製作幻燈、落實人員和交通工具、安排流程和結賬,事後收集發布新作品,需要一兩個月時間精心籌辦。
1997年上網絡前我已加入湖北省作協,最初一帖「國中誰比曹雪芹」在青青草引起二百多人發帖討論,我也因為提出「紅樓夢的三重讀法」進入網友視野,而後在榕樹下、原創廣場、稻香村等文學論壇認識了邢育森、吳過、Sieg、尚愛蘭母女、寧財神、俞白眉、林進友、王心麗等一大批知名網友,鼓動杜鴻、周士華、林文楷等本地網友上網。1998年湖北神舟集團網友天鳥為我建立個人論壇《問石齋》,至2008年專事網絡文學批評10年。與吳過、陳容均、林進友、杜鴻等共同主持,推出「原創導航」「文學研究與批評導讀」,組織同題競賽和專人專題網絡研討會。本人此間發布的《對武漢四家聯辦網絡文學研討會的八點建議》被歐陽友權《中國網絡文學史》等多部學術著作引用,成為一時的熱點。2000年個人出版網絡文學評論集《網上漫語》,2010年出版另一本評論集《現場批評》。2000年至2003年兼任故鄉網漢語中長篇版主時,以問石齋為編輯平台,為故鄉網推出大型綜合月刊《漢語新時代》23期,為灕江出版社組稿長篇小說94部,推舉10部,出版四部。2003年被網絡封蝦榜列入全國八大文學莊主。
2004年起擔任東湖社區漢語天下版主,先後與谷未黃、杜鴻、韓林子、一漢在川、黃葉斌、林深數樹、王建福等本土文友會合;後擔任東湖社區荊楚文壇超版、新散文首版,漢王荊楚文壇超版、宜昌文壇首版,長江網長江文壇超版、長江新散文版主,再繼續網絡文學批評的同時,致力於湖北網絡散文的組織推動。追帖評帖,發現推舉新人,開展散文研究,組織網絡筆會,建設網絡散文集散高地。曾主辦大型綜合性大型網刊《漢語姿態》五期,後由於傳稿不便,自2011起改為編選《網絡文學年度優秀作品精選》和湖北網絡文學作品聯展,堅持八年不間斷。2018年底將本區會員作品展與湖北網絡散文、新詩、詩詞納入同時組展,11月初發布公告,12底截稿,元旦首發,至今尚未發完。其中散文聯展61人、新詩21人、詩詞29人、區內展47人,每人參展作品1-10件,加照片、簡介、配圖,由我一人收取審定、回復,然後將散文、新詩、詩詞稿編發微信公眾號和美篇,並將區內展、散文聯展分配給四個網友分別發美篇或論壇。工作量大,不能有一處錯漏,元旦春節前後的三四個多月,我都烤着取暖器忙這個,連感冒咳嗽也沒停止發稿。當初編選東湖新散文和長江新散文兩個版一百七十多人的年度作品精選時,有人懷疑海量作品中選出的稿件是否都看過,我理直氣壯地回答,不僅看過,而且作了比較,起碼看過十篇以上才定稿。站台守夜,就是默默無聞做這些紮實的工作。
2017年,將「夷陵評論」微刊發表的本土作家作品評論以及本人以前所寫《夷陵文學概述》、新寫《夷陵文學2017》等,匯集成25萬字的《夷陵文學評論2017》,申報2018年度宜昌市文藝精品扶持項目。市委宣傳部文藝科轉達了三位評委的一致意見,認為對地域文學開展系列評論的做法很好,開啟了區縣文學研究先河,文集設置「概述、作家印象、專題集評、文體探微、藝術評論、評論在場」的體例也蠻好。但因扶持項目針對的是個人原創,建議我改為個人著作下年再報。而我的本意是以文化名人工作室名義做一個集體項目,不想以個人名義申報,擬用工作室首期2.5萬元來出這本書。
隨着4G普及,自媒體文學興起,本區作者都能上網,論壇文學冷落,2016年底我開設了個人微信公眾號元辰文苑和元辰美篇,除發布個人作品外,以夷陵區文藝評論家協會的名義開辦了「夷陵評論」微刊,迄今已編發作品四百餘期,適時推出名家名作、新作快遞、新會員、會員作品年展、湖北網絡文學、專題文論等專欄,配以評論,贏得區內外作者和業內人士的好評,同時開設了元辰自媒體文學研究微群和自媒體文學散文、自媒體文學選稿、自媒體文學總編室三個Q群,把原文學論壇失散的文友、新上網的文友和本地文友溝通起來,以「夷陵評論」微刊為平台,形成一個本地和外地互通的網絡文學群落。當陽青年評論家史發竹專為這個群落寫了一篇7600字的評論,認為這種以自媒體文學研究、評論為紐帶,以微信公眾號、美篇、論壇、q群為平台的群落,是一種現場創作與評論共進的文學現象。她說:「這個園地的一群人,摒棄低俗,拒絕浮躁,靜心文學,與時俱進。應該說,這種網絡自媒體文學群落,與傳統文學有着很大的文化同源性,並且是傳統文學某些被遮蔽的社會文化功能的凸顯和放大。其中的優秀作品以及不驕不躁、不驚不詫的群體精神,很好地詮釋了文學是人類精神層面的自我解剖和療愈,也是對人文精神呼喚的回應。」我也認為,當下的自媒體文學群落,應該努力做到「不務虛名,自我精進,稽古推新,守正大雅,勤勉筆耕」,不要被一些虛假的爭名奪利的文學現象迷住望眼。
1982年轉業回縣以來,之所以連續37年來為夷陵文學、22年來為網絡文學站台守夜,一是個人愛好、個人需要——我始終認為,寫作首先是提高人生質量、人生品位的個人需要,然後才是有利社會、利樂他人,自己的問題沒解決,教育和影響他人只是一種妄想;二是因為家庭狀況、經濟狀況能夠堅持下來——上班時和退休後,我都沒有太多家務要做,也沒有家人長期身體不好需要照顧,尤其是2007年在華為工作的獨子早逝之後,孤零零兩個老人沒有孫子可帶,既靠文學走出傷痛,又有時間和經歷為文友網友做點小事,且本人身體尚好,遭遇不幸未曾倒下;三是作為一個寫作者,確實感到肩負着「守正大雅、弘揚正道」的責任——無論社會矛盾多麼複雜、思想動盪多麼激烈,向善向道的理念不能崩毀,傳遞正能量堅持大方向的信心不能丟,不能隨波逐流,低眉俗流,昏昏喪喪;四是長期堅持,根已經扎入文學中——自己的生活方式、情感方式、人脈資源都深深介入到文學之中,不能連根拔除;五是確認自己「文學落伍者」,不可改變——不能以文學為業,不須以文學謀功謀利,也不期望終有一天寫出偉大作品,且在基層,打交道最多的都是基層業餘作者、網絡作者,基層現場需要普羅米修斯盜取天火照亮創作,需要人站台守夜,我就是那個人,何不樂而為之?何況能吸取他人的血,防止自己繼續掉隊落伍。每一種選擇,如果都有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那就一定能堅持下去。
感恩文學進入大眾時代的好時期,感恩不斷改善的文學社會生態,感恩黨委政府和文聯繫統的大力扶持,感恩文友網友把自己當作親人。感謝夷陵區讓我長期擔任作協、文藝評論家協會負責人、批准我為首屆文化名人並為我建立工作室;感謝市文聯、市文藝評論家協會把我列入文藝名家推介;感謝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把我當做基層評論家代表不遺餘力推介,感謝省作協多次邀請我參加網絡文學研討會、網絡文學調研座談會,感謝省文聯、省文藝志願者協會授予我「優秀文藝志願者」稱號;感謝本區和市內文友、湖北網友為我這個失獨父親過七十歲生日,讓我被尊重、溫暖和愛意包圍。我老伴參加過聚會活動後說,我真沒有想象到,這些文友網友對我老頭這麼關愛、這麼好啊。她的心也和文友們很近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