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的月光都一样(余秀华诗歌)
作品原文
下午的距离再一次缩短,芦花一路飞啊飞
巷子没走几步,墙壁上暗红的笔迹标注着朝代的图标
她的身子怔了一怔,子弹呼啸而来
卧倒,卧倒---
包括茅草,包括时间,包括落叶
畅通无阻啊,一个着迷于硝烟味道的人雀跃而起
声音覆盖村庄,迅速长高
用力!孩子横在产道,罪恶一再扩散
门楣上没有对联,没有八卦图,产妇手握剪刀
刽子手和道德家隔路而望
磨着同一款式的两把剑
磨一下,沾一痕月色
血铺满了庭院,腥味浓稠 我得出去走一走啊,会一会我的牧师
菊花是如此被染进身体的,包括对上帝的忠贞
然后你去沐浴,我煎饼
然后我们在落满灰的日子上拍拍打打
说庐家的玉米棒子可以偷来了
说如果我当家的发现了就割了他脖子
2012年10月13日
作者简介
余秀华(1976年3月22日-),中国诗人,出生于湖北省钟祥市。[1]
余秀华因出生时倒产、缺氧造成了脑瘫,从此行动不便,说话口齿不清。2009年起她正式开始写诗,代表作有《月光落在左手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我们爱过又忘记》 等,曾获农民文学奖、湖北文学奖等荣誉。[2]
余秀华的诗歌中有许多爱情诗。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身体带有残缺的女人,她对爱的缺失有着极为深刻的体验。她的爱情诗并不满足于对爱情欲望的诗意呈现,而是极力展现出丰富复杂、个性鲜明的女性主体形象。[3]
她诗中的女性抒情者是一个深怀自卑感揽镜徘徊的“傻子”、“犯病者”(《与一面镜子遇见了》),也是极为清高骄傲、爱自己身体里的锈斑胜过爱“你”的自恋者(《我想要的爱情》);是在“你”口渴的时候,甘愿以自己青春的鲜血供奉“你”的奉献者(《面对面》),又是决定将“人间情事一丢”重获“清澈的骨骼”的逃离者(《在田野上打柴火》);是让爱情的冰凉火焰照亮深处伤疤后兀自熄灭的孤独者(《战栗》),又是如果回到过去会“把爱过的人再爱一遍,把疼通过的再疼一遍”的痴情者(《人到中年》)。[4]
她的诗歌充溢着爱的躁动与呼唤、爱的幻灭与实现等复杂的意蕴,爱情与其说是其诗歌的主题,不如说是引发诗人对存在、真理、死亡等形而上问题进行本体追问的核心命题。[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