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药治真病
原文
灿若公说:老家有个姓齐的人,因犯了罪,被罚往黑龙江戍守边关,已经死在那里几年了。他的儿子长大后,想把父亲的遗骨迁回老家,可家境贫寒,不能如愿,为此,他终日忧愁不已。
一天,他偶然得到了几升豆子,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把豆子研成细末,用水抟成丸,外面挂了一层赭石色,看上去像是药丸。
然后,他带着假药丸,谎称卖药的奔赴黑龙江,一路上,就靠骗几文钱糊口。可也怪了,沿途凡吃了他的药的,即便是重病也会立即痊愈。
于是人们争相转告,使他的药卖出了好价,终于,他靠着卖药的钱到达了戍地,找到了父亲的遗骨,用一个匣子装好,然后背着匣子踏上归程。
归途中,他在丛林里碰上了三个强盗,慌忙之中,丢弃了钱财,只背着骨匣奔跑。强盗以为匣子里装有宝物,就追上去抓住了他。等打开匣子见到骨骸,感到十分奇怪,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强盗听后,深受感动,不仅退回他的财物,还赠了他一些银钱。他急忙拜谢。
忽然,一个强盗顿足大哭道:“这人如此孱弱,尚能历尽艰辛,到千里之外寻找父亲的遗骨。我这个堂堂男子汉,自命英雄豪杰,反而做不到哇!诸位保重,我也要到甘肃去收父亲的遗骨了。”说完,他挥了挥手,奔西方而去。
他的同伙呼喊他,请他回家与妻子告别,他连头也没回,这是被齐某之子的行为深深感动的结果呵。可惜,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齐某之子的义行未能流传开来。
我曾作《滦阳消夏录》诸书,也忘掉收录了。癸丑年三月三日,我住在海淀直庐,偶然想起了这件事,便记录下来,以补充地方志记载中的遗漏。倘若这些好人的美德虽未昭明,但幽灵却没有泯灭,他们也会默默理解我的心意的。[1]
佛教信仰
信仰佛教的好处,有些虽然信仰他教亦能获得,但毕竟佛教要高超、殊胜多了。
佛教详尽地剖析宇宙人生的问题,目的在使人对人生能获得正确的认识。
而佛教的人生观,严格说来,是既不属于悲观,也不属于乐观的,我们可以勉强称它做:‘中观’。
什么叫‘中观’呢?就是既不哭哭啼啼地悲叹人生,也不浑浑噩噩地虚掷生命,它能用智慧的眼光,扫除一切人生的疑惧、苦闷和误解,而正确地认识人生的真象,把握人生的方向。
佛教又认为众生是一体的,休戚与共的,小我生活于大我之中。因此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不但不能自私自利,反而要有慈悲助人的精神。
佛教反对命运操纵在他人或神的手中,自己做的自己承当,因此人人要克苦耐劳,努力奋斗,为了明日,必须献出今天,没有辛勤的耕耘,哪会有丰硕的收获呢?
佛教的戒律,对人的行为并不是死的束缚,而是活的鼓舞,在消极方面可以止恶防罪,在积极方面能够鼓励救人济世。举‘不杀生’为例,它的真正精神与目的,不在自己的不杀,而是要去劝人戒杀,一个立志学菩萨道的人,自己杀生固是破戒,就是见死不救也是犯戒。其他戒律也莫不如此,不但自己不能‘偷盗’、‘说谎’,更要劝人不要偷盗、说谎,苦口婆心的,不厌其烦的劝人改邪归正。
严守五戒是做人的根本,违犯五戒在社会上就不能立足,同时为国法所不容,最后只有身系囹圄,饱尝铁窗滋味。而佛教更认为要想做‘人’就非守五戒不可,违反五戒,下世就不能再得人身,而将堕入地狱、畜生、饿鬼等三恶道了。(这三类众生的报应都是痛苦不堪的,因此称为恶道。)我们且不管下世如何,看看目前就够了,人能不杀生,社会上就没有杀人命案;能不偷盗,就没有小偷、强盗;能不邪淫,就不会有男偷女娼,破坏家庭伦理的事;能不妄语也就不会有欺、诈、骗等事;能不饮酒,则身心愉快,头脑清晰,不会因一时糊涂而闯祸。(酒有害身体,早经医学一再证明。)如此,这个社会不是宁静、安乐的社会吗?因此我说佛教有净化社会人心的功用。
佛从不生气,或处罚弟子,在佛教经典中,绝对找不到佛发怒而用洪水、瘟疫来处罚人类的。
佛对弟子一直和颜悦色,谆谆教诲,他真的是‘有教无类’——不论老、少、贫、富、贵、贱,同时包括宇宙间每一类众生在内。
佛最懂得因材施教,能把握不同的时机,对不同资质的众生说最好的道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