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
乾元殿,是唐神都洛阳紫微城正殿,唐高宗显庆元年(656年)在隋朝乾阳殿的基础上建造了座乾元殿。武则天垂拱四年(公元688年)改建为明堂,唐玄宗开元间又改建为含元殿。[1]
乾元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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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时期乾元殿为唐朝内府藏书之处,开元七年,下令"公卿士庶之家所有异书官借缮写",藏于东都乾元殿。据《古书今录》载,其时藏书达3060部,51828卷。另有佛经、道经2500余部,9500余卷。[2] 乾元殿东西面广345尺(合今101.43米;其南北进深为176尺(合今51.744米);其高120尺(合今35.28米)。
目录
基本信息
中文名称 乾元殿
所在地 唐东都洛阳
用途 皇宫正殿
历史沿革
乾元殿为唐朝洛阳皇宫紫微宫的正殿,隋时称乾阳殿。唐高宗显庆元年(656年)在隋朝乾阳殿的基础上建造了乾元殿。到武周时期,武则天在乾元殿的基础上修建了明堂,即万象神宫。
隋乾阳殿
隋仁寿四年(604年),隋文帝初殒,即位的炀帝就开始着手洛阳城与洛阳宫苑的兴建。在宫殿建设上,隋炀帝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勤勉节俭之帝王的架子:夫宫室之制本以便生,上栋下宇,足避风露,高台广厦,岂曰适形。故《传》云:'俭德之共,侈恶之大。'宣尼有云:'与其不逊也,宁俭。'岂谓瑶台琼室方为宫殿者乎,土阶采椽而非帝王者乎?……今所营构,务从节俭,无令雕墙峻宇复起于当今,欲使卑宫菲食将贻于后世。
但是,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隋炀帝是一个大兴土木之人。如隋末秦王李世民攻克洛阳后,因为看到其宫殿过于奢侈,而曾"焚东都紫微宫乾阳殿" 。(另有一说是王世充焚毁的)这是怎样一座大殿呢?唐初张玄素曾经做过描述:"臣又尝见隋室造殿,楹栋宏壮,大木非随近所有,多从豫章采来。二千人曳一柱,其下施毂,皆以生铁为之,若用木轮,便即火出。铁毂既生,行一二里即有破坏,仍数百人别赍铁毂以随之,终日不过进三二十里。略计一柱,已用数十万功。"
关于这座乾阳殿的尺度,史料上有一些记载:永泰门内四十步,有乾阳门,并重楼。乾阳门东西亦轩廊周匝。门内一百二十步,有乾阳殿。殿基高九尺,从地至鸱尾高一百七十尺。又十三间,二十九架。三陛(一作阶)轩……其柱大二十四围,绮井垂莲,仰之者眩曜……四面周以轩廊,坐宿卫兵。殿庭左右各有大井,井面阔二十尺。庭东南、西南各有重楼,一悬钟,一悬鼓。
由于文献的记载语焉不详,我们还很难对这座建筑的基本尺度做一个描述,只能从其高度上做一个判断。以一隋尺为0.294米计,这座隋代洛阳宫的正殿,从地面至鸱尾的高度为170尺,折合今尺为49.98米,其高度比尚存的明清太和殿、祈年殿都要高出许多。
唐乾元殿
然而,这样一座大型木构建筑却毁于隋末唐初的战乱,到了唐代又在原址上重建了一座规模同样令人惊异的大殿:
显庆元年,敕司农少卿田仁佐因旧余材,修乾元殿,高一百二十尺,东西三百四十五尺,南北一百七十六尺。至麟德二年三月十二日,所司奏乾元殿成。
唐高宗显庆元年(656年)建造的这座乾元殿,尺度记载比较细致,因为初唐之时,去隋不远,且唐代乾元殿仍因隋乾阳殿之旧址而建,在尺寸上也有可能因应了隋代旧尺,我们仍以一尺为0.294米计算,推测出这座大殿的基本尺寸:其东西面广345尺,折合今尺为101.43米;其南北进深为176尺,折合今尺为51.744米;其高120尺,合今尺约为35.28米。这座建筑在高度上已经与尚存的明清故宫太和殿的高度十分接近了,但其面广与进深的尺度,却是太和殿的1.5倍。
此外,可以稍作延伸来说的是,唐乾元殿是在隋代乾阳殿的旧址上建造的,也就是说,这两座时代相去不远的大型建筑物,是在一个基址上建造起来的。我们可以推测,唐人很可能直接利用了隋代乾阳殿的旧基而建。若是这样,这两个记载就可以相互参照着来理解。比如,关于乾阳殿的记载中,没有具体的长宽尺寸,只有开间数与进深架数,而唐代乾元殿的记载则恰好相反,没有开间数、进深架数的记载,却有详细的面广与进深的尺寸。
这样我们将两座建筑物联系在一起来思考:很有可能,唐乾元殿也同样采用了隋乾阳殿面广13间、进深29架的格局,同用一个建筑基座的乾阳殿,设若唐代沿用了其旧有的柱础,则乾阳殿平面的长宽尺寸与乾元殿也应该是相同的,则隋乾阳殿很可能也是东西面广345尺、南北进深176尺的做法。而隋乾阳殿殿基高为9尺,三层台座,唐乾元殿也应该是坐落在同一座高9尺的三层台基之上。
为了印证两者的关系,我们不仿从其进深上加以分析。乾元殿进深176尺,若其也采用了乾阳殿29架的进深做法,则每一架的间距为6.07尺。而据宋《营造法式》的规定:
用椽之制:椽每架平不过六尺。若殿阁或加五寸至一尺五寸,径九分至十分。
也就是说,如果将唐乾元殿也设定为进深29架,其每架的间距为6.07尺,正与宋《营造法式》关于椽架间距的规定吻合。反之亦然,隋乾阳殿也可能采用同样的进深176尺(29架)的平面尺寸,这样两者恰可利用相同的台基与柱础。不同的地方是,隋乾阳殿自地面至鸱尾的高度为170尺,而乾元殿的高度为120尺,两者之间的差距有50尺。
在进一步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知道,隋乾阳殿为三重屋檐(三陛轩),而乾元殿可能仅有两重檐,而这50尺的差别恰好正是这一重屋檐在高度上的差别。如果将这两座建筑的基本信息综合在一起,并参照宋《营造法式》所规定的宋代建筑的一些基本规则,可以将这两座中国古代史上最为宏伟的大型宫殿建筑推想还原出来,使我们一睹隋唐时最高等级殿堂建筑的规模形象与尺度。
稍微要提到的一点是,隋代洛阳宫正殿乾阳殿在前檐廊柱间,每一间都挂了珠帘,帘下部距离大殿台基的高度为7尺。这一珠帘可能是为了防止鸟儿飞入殿中的,也起到了遮蔽殿内景象,并对大殿起装饰效果的作用。
然而,唐高宗建造的这座宏大的乾元殿,并不是洛阳宫殿建筑故事的终结:
垂拱四年(685年),拆乾元殿,于其地造明堂,怀义充使督作。凡役数万人,曳一大木千人,置号头,头一噉,千人齐和。明堂大屋凡三层,计高二百尺。又于明堂北起天堂,广袤亚于明堂。
也就是说,武则天时期,又将这座宏大的殿堂拆除,而建造了一座明堂建筑。关于这座明堂建筑更为详细的记载见于《唐会要》:
垂拱三年(687年),毁乾元殿,就其地创造明堂。(令沙门薛怀义充使。)四年正月五日毕功,凡高二百九十四尺,东西南北,各广三百尺。凡有三层:下层象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圆盖,盖上盘九龙捧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圆盖。亭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撑、壸,藉以为本,亘之以铁索。盖为鸑鷟,黄金饰之,势若飞翥,刻木为瓦,夹纻漆之。明堂之下,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号万象神宫。
这座底层为方形、面广与进深均为300尺,中层为12边形、上层为24边形的高大明堂建筑,是以中心柱结构为特征的,其中心柱有十围粗,上下通贯。建筑物的总高度达到了294尺。仍以一尺为0.294米计,这座明堂的平面长宽为88.2米,而其总高为86.436米。这座平面为方形的建筑物,其东西面广略逊于乾元殿(101.43米),南北进深,则大于乾元殿的进深(51.744米)。因是拆除洛阳宫正殿乾元殿而建,当仍是依托了乾元殿旧有的台基而略有增益。
这里需要特别一提的是,这座武则天明堂,并非中国古代儒家典籍中正统意义上的明堂建筑。历代的明堂建造,大约可以分成单层与重层两种,如殷人为重屋,周人为明堂。汉武帝听信济南人公玉带的话,在泰山脚下的汶上所建明堂,就是一座两层的楼阁。唐高宗永徽三年(652年),乾封二年(667年)与总章二年(669年)先后提出了3座明堂建筑的设计方案,都是单层重檐的建筑。特别是总章二年明堂,高宗根据设计方案颁布了十分详细的诏书,可以因之绘制出基本的造型,是一座单层重檐木结构大殿,平面为八角形,下层屋檐为八角形,上层屋檐为圆形(图4.21、图4.22)。但是,从古代儒家典籍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武则天明堂这样的底层为方形、二层为十二边性、三层为二十四边形、上圆下方的三层楼阁式建筑。
武则天个人性格中最为突出的一点是佞佛无算。"初,则天年十四时,太宗闻其美容止,召入宫,立为才人。及太宗崩,遂为尼,居感业寺。"咸亨三年(672年),敕洛阳龙门山镌石龛卢舍那佛像,高85尺(图4.23)。传武后助钱两万贯。中宗嗣圣元年,即则天光宅元年(684年),高宗卒后百日,为立大献佛寺,度僧二百人以实之,后改为荐福寺。垂拱元年(685年),修东都故白马寺,以僧怀义为寺主。怀义与洛阳诸大德在内道场念诵,威势凌人,王公朝贵皆匍匐礼谒,人称薛师。这位僧怀义,既是武则天的嬖臣,也是武则天明堂建造的工程主持人。载初元年(690年),也就是在武氏明堂建成后的第三年,僧怀义与法明等十人进《大云经》四卷陈符命,言则天是弥勒下生,当代唐作阎浮提主,制颁于天下,因令天下各置大云寺,并改国号周,加尊号曰圣神皇帝。天授二年(691年),则天以释教开革命之阶,令释教在道法之上,僧尼处道士、女冠之前。并令神秀禅师入京行道,肩舆上殿,则天亲加跪礼,王公士庶竞至礼谒,望尘拜伏,日有万计。
不用做过多的引述,我们已经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在武则天的精神世界中,佛教因素的影响及对佛的信仰占了很大的比重。她既要利用佛教,为自己代唐而立的做法寻求法理的依据,又希望通过佞佛之举,获得神佛的护佑,以维系其统治的久远。这与她建造明堂,礼祀中国儒家传统中的昊天上帝,并礼祀配享上帝的高祖、太宗、高宗等做法,以表征她统治的正统一样,两件事如出一辙,都是为了消解她自身因逆承大宝所带来的心理焦虑。有趣的是,在建造以儒家思想与礼仪为中心的明堂建筑时,武则天所依赖的主要工程主管僧怀义,在名义上却是一位佛教徒。那么,在武则天所创建的明堂中,是否隐含着某种佛教的空间观或宇宙观呢?
垂拱三年(687年),即武则天毁乾元殿开始其明堂建造的同一年,南天竺沙门菩提流支抵达东都洛阳,被武氏安置在福先寺译经。菩提流支主持翻译的伪经《宝雨经》中有:"第四、五百年中,法欲灭时,汝于此瞻部洲东北方摩诃支那国,位居阿鞞跋致,宝是菩萨,故现女身为自在主。"这一点无疑正可用于消解武氏因其统治之合法性而引起的内心焦虑。而载初元年(690年)僧怀义与僧法明等所进《大云经》,又上表言武则天是弥勒下生,当代唐作阎浮提主。 亦与《宝雨经》之伪称相合。这些都催进了武则天信佛佞佛的速度。
如在僧怀义献《大云经》之后,武则天即改元为"天授"(690-692年)。而《宝雨经》中有"时伽耶山有一天女,名曰长寿。久住此山,率其并众,将诸眷属,来诣佛所……此天女有大威德,于贤劫中供养诸佛,于此佛刹当现等觉,号长寿如来应正等觉"。故《宝雨经》被译出后,武则天又改元"长寿"(692-694年)。至长寿二年(693年)九月,武则天加封号"金轮圣神皇帝",长寿三年(694年),加尊号"越古金轮圣神皇帝",而至证圣元年(695年),更加尊号为"慈氏越古金轮圣神皇帝"。所谓慈氏,指佛教中的弥勒佛。显然,武则天就是将自己看做弥勒佛下世的法轮王了。
武氏佞佛最为激越的那些年,也正是武则天前后建造了两座明堂的那几年。这两者之间应该不会没有关联。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即武氏建造明堂时,在其建筑制度的确定上,完全不理睬儒臣的意见,却主要依赖了与其相近的近臣甚至嬖臣的意见:
太宗、高宗之世,屡欲立明堂,诸儒议其制度,不决而止。及太后称制,独与北门学士议其制,不问诸儒。诸儒以为明堂当在国阳丙己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太后以为去宫太远。(垂拱四年)二月,庚午,毁乾元殿,于其地作明堂,以僧怀义为之使,凡役数万人。
北门学士是武则天时期所特有的一股势力,武则天允许一些自己特别信任的文臣,可以从北门出入,以作为自己的智囊。这些人虽然也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但其主要作用是为武氏登基及巩固其统治出谋划策,制造舆论。而僧怀义与北门学士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如怀义曾遭当朝儒臣之殴,诉于武则天,武氏却说:"阿师当于北门出入,南牙宰相所往来,勿犯也。"显然,北门学士与僧怀义不仅可以共同出入一个门,而且,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和洽。
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可以设想武则天在构想其明堂建筑的时候,是想将其对佛教观念的理解与中国儒家的明堂理念结合为一体。也就是说,在其明堂建筑的设计中,应该包含有某些佛教思想于其中。武氏指派佛教僧徒怀义来主其事,而在建造明堂的同时,又在其后建造佛堂(又称天堂),其中还特别设置了当时能够建造的最高的大佛,似乎是想暗示出她所建造明堂的真实意义。
我们惊奇地发现,在结构与空间形式上与武则天明堂建筑最为接近的是在韩国庆州市佛国寺大雄殿前的三层石造信木结构的多宝塔。佛国寺建造于朝鲜半岛统一新罗时代的景德王十年(751年),这一年是中国唐代天宝十年。这座多宝塔的建造年代略晚于寺院的建造年代,1966年韩国学者从与之相对峙的同样也是三层的释迦塔二层塔身舍利洞内发现《无垢净光大陀罗尼经》及一卷韩纸的墨书铭,确定该塔的建造年代是新罗惠恭王(758-780年)时期。那么,推测这两座塔大约建造于这一时期,相当于中国唐代的肃宗(756-761年)与代宗(762-779年)时期。
从高宗及武后时期开始的有唐一代,新罗与唐之间的交往十分频繁,如垂拱二年(686年),新罗王向唐索求《礼记》一部及杂文章,武则天令所司写《吉凶要礼》及《文馆词林》五十卷赠之。而据朝鲜《三国史记》记载,卒于长寿三年(694年)的新罗儒者金仁问,曾七度入唐,前后在中土生活了22年。那么反推他在中土的时间,也应该是在高宗、武后时期。圣历二年(699年),中国华严宗的大德法藏撰《授玄疏》成,致书新罗僧人义湘,并托人送副本与之。而在玄宗开元十六年(728年)新罗派使者,请允许新罗人至唐学经教,从之。同是这一年,新罗僧人无相到达中国的长安,还受到了玄宗的召见。天宝十五年(756年),避难成都的唐玄宗,还迎新罗僧人金禅师入成都大慈寺内供礼。这些都说明,在佛国寺及寺内多宝塔建造之时,新罗与唐之间有着密切的交往。
这座仿木结构的多宝塔,底层为方形平面,用四根方形的石柱支撑一个四坡且有角翘的屋顶。底层方形四坡屋顶之上,是一个仿木勾栏式的平坐栏杆。平坐之上是一个八角形平面的台阁,这一层没有用屋顶,而是直接在八角形墙柱之上覆盖了一个平坐,平坐周围亦用勾栏环绕,形成了第三层的地面。在这个平坐之上,又是一个八角形的亭阁,用八棵圆柱支撑着一个仰莲平台,平台上用八个向外弯卷如动物头颈一样的圆润的石刻造型,我们不妨将其想象成为擎托着上层屋顶的龙首的简化形式。
上层屋顶是一个八角坡形的屋顶,顶上用一个八角形须弥座承托另外一个圆形覆莲座,其上又用一个如山花蕉叶一样的台座承托相轮柱。从外观上看,这很像是一座四层塔,但是其第一、二、三层结构中,在柱子以内都有空间,而第四层却是实心无空间的做法,也没有平坐栏杆的处理,更像是将第三层处理成用仰莲座承托一个屋顶的复合式屋顶的做法。另外一个重要的特征是,这座多宝塔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方形塔心柱。这个通贯上下的塔心柱,更突出了它与那一时代十分流行的有中心塔柱的木构楼阁塔之间的关联性。
这座比武则天明堂建造时间晚近百年的新罗多宝塔,有好几处与记载中所描述的武氏明堂十分相近:
(1)均为三层楼阁式建筑;
(2)首层均为方形平面,四坡屋顶的做法;
(3)二层与三层均为多角形平面;
(4)建筑物的中心均有粗大的中心柱。
另外一个特点是这座多宝塔顶层屋盖下如动物头颈之曲线一般的石刻承檐结构部分,似乎多少可以引起人们与武则天明堂二层屋顶"圆盖,盖上盘九龙捧之"的联想。
我们知道,在唐代的中土地区,多宝塔的建造也是比较多见的。这一时期的一座著名多宝塔是西京长安千福寺的多宝塔。这座多宝塔由玄宗天宝年间的禅师楚金所建。从唐人岑勋所撰写,并由著名书法家颜真卿所书写的《西京千福寺多宝佛塔感应碑》的碑文描述中,我们多少也可以看出来,唐西京长安千福寺的这座多宝塔,有几处与新罗庆州佛国寺多宝塔相似的地方:
(1)底层为石筑的阶砌;
(2)塔分为上、中、下三层;
(3)上层为空灵通透而显轻盈的多角形亭阁;
(4)顶层可能为重檐的处理;
(5)其首层平面可能为方形。
洛阳城内的这场大规模的建造活动,到了武则天明堂建成之后,并没有戛然而止。武则天垂拱四年(688年),在这座明堂建筑建成后仅7年之后的证圣元年(695年)正月,就意外地遭到了一场大火的焚毁。接着,在当年的三月,"又令依旧规制,重造明堂,凡高二百九十四尺,东西南北广三百尺,上施宝凤,俄以火珠代之。明堂之下,圜绕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至天册万岁二年三月二日,重造明堂成,号通天宫"。所谓天册万岁二年,应当就是696年。也就是说,在遭到大火焚毁后仅仅一年的时间,同样一座高大的明堂建筑又被再一次建造了起来。从这一点似也可以看出,唐代大型木构建筑的建造能力之强。
这座重建的明堂建筑沿用了20余年的时间,到了唐玄宗开元五年(717年),有人对这座古怪的建筑提出了异议,认为这座明堂"有乖典制",主张将其拆毁,"依旧造乾元殿"。争论的结果是:"乃下诏改明堂为乾元殿,每临御宜依正殿礼。"后来终于挡不住群臣的议论,到了开元二十六年(738年),终于"诏将作大匠康訾素,往东都毁明堂,訾素以毁拆劳人,遂奏请且拆去上层,卑于旧制九十五尺。又去柱心木,平座上置八角楼,楼上有八龙腾身捧火珠。珠又小于旧制,周围五尺,覆以贞瓦,取其永远。依旧为乾元殿"。史书中详细记载了这件事情,从记载看,安史之乱时,由明堂改建的乾元殿及九鼎尚存于洛阳宫中:
垂拱四年,则天于东都造明堂,为宗祀之所,高三百尺。又于明堂之北造天堂,以侔佛像。大风摧倒,重营之。火灾延及明堂并尽,无何,又敕于其所复造明堂,侔于旧制。所铸九州鼎,置于明堂之下。当中豫州鼎,高一丈八新,其诗云:"正位开重屋,凌空大火空。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天净光微灭,烟生望若无。还知圣明代,国宝在神都。"史贼入洛阳,登明堂,仰窥栋宇,谓其徒曰:"大好舍屋。"又指诸鼎曰:"煮物料处亦太近。"洎残孽奔走,明堂与慈阁俱见焚烧。
洛阳城中这一段大起大落的建造大戏的最终闭幕,并不是令人愉快的锣鼓与欢畅,而是后人对既有建筑的大规模损毁。不仅费时费力地将高达近300尺的明堂拆除,而且还不惜化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派兵卒将武则天所铸造的铜制纪功柱--天枢,彻底销毁:
开元中,诏毁天枢,发卒熔铄,弥月不尽。洛阳尉李休烈赋诗以咏之曰:"天门街里倒天枢,火急先须卸火珠。既合一条丝线挽,何劳两县索人夫。"先有讹言云:"一条线,挽天枢。"言其不经久也。故休烈诗及之。
至此,在隋唐洛阳宫城正殿位置上,在短短的一百多年中,经历的这场巨型木构建筑的历史话剧,就算告了一个段落。在一个基址上,在从隋代到盛唐的一百余年时间中,先后建造了中国历史上最为宏伟、也最为奇特的几座国家级的大型殿堂或殿阁建筑,造就了中国建筑史上一段大起大落的悲壮建造史。在同样一个建筑基址上,在不长的时间内,先后反复建造起这么多亘古未有的大型木构建筑的实例,在历史上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隋唐时期,政府重视收集书籍。唐初高祖武德年间,加重钱帛,广收民间遗书,数年间,群书略备。太宗时魏征等人请太宗下令征求书籍,并派学土校定,国家藏书为之大增。唐玄宗开元三年(715年)命褚无量等校正内库所藏名书。开元七年,唐玄宗下令"公卿士庶之家所有异书官借缮写",藏于东都乾元殿。根据《古书今录》的载,东都乾元殿当时藏书达3060部,51828卷。另有佛经、道经2500余部,9500余卷。安禄山之乱,乾元殿藏书散失殆尽。
乾元殿颂
乾元殿颂并序
唐 王勃
臣闻鹏霄上廓,琼都开紫帝之庭;鳌纪下清,珍野辟黄灵之馆。兼山配极,照鸾阙於霞标;荐水涵元,湛骊宫於雾壑。斯则神徵语怪,功潜鸟迹之初;理涉非经,道昧鹑居之始。授凤书而稽碧落,仙构罕存;按龟而质黄图,金模间起。粤若风移处ウ,层巢恢火运之机;业洎向明,上栋括河图之奥。三阶布政,咏匪日於灵台;百堵陈诗,颂斯干於考室。亦有黄轩瞰月,谯门颓九洛之功;闼排烟,牧野构三河之酷。御燕台而临北极,缺王度於祈招;列云阁而拒南山,陨皇谟於轵道。然则卑宫丧礼,采椽轻四海之尊;丰屋延灾,柏梁非万乘之有。虽因时立事,奢俭殊流,而宏道在人,兴亡迭运。灵光末造,不窥九室之荣;景福宏规,犹拥三方之衅。瞻风旧史,逮曹、马而无讥;观迹故墟,历周隋而未得。自我唐太陵迁构,均五方於鹤几之前;中野凝图,调六气於虬床之下。坐圭台而清俯仰,晷纬齐明;临鼎邑而重威灵,风雷合响。得元功於大壮,其在兹乎?
我大唐鸡浑指极,树神宰而制山河;鹤谶裁仪,辟太虚而有天地。黄精吐瑞,潜龙苞象帝之基;紫气徵祥,鸣凤呈真王之表。高祖太武皇帝虹星湛色,开宝胄於金壶;蛟电凝阴,发皇明於石纽。白蛇宵断,行移海岳之符;苍兕晨驱,坐遘云雷之业。属东邻委驭,扇虐政於丛祠;北拱隳尊,紊皇图於宝极。蜚鸿集野,瞻乌鲜投足之因;青犊啸风,群鹿无择音之所。天街五裂,截鲸浦而飞芒;地纽三分,触鳌山而按节。元虬在御,扫圻甸而廓星都;黄鸟分麾,动扶摇而骇云阵。
镳宫仗钺,跨高陌而登元;辔野韬戈,陟圯坛而拥号。皇图不恃,圣人追卷领之风;神器无私,才子奉褰裳之运。
太宗皇帝云房揖契,压麟玺於庭轩;雷渚翔英,扰龙钤於周镐。八能亨运,抗邸而仗朱髦;十乱恢基,临鹤州而拥黄钺。唐云秘族,潜开白水之徵;代景回轮,光践丹邱之运。权舆象纬,削茅社而建琼祧;草昧风云,席萝图而创历。
紫庭合粹,括宇宙於宸襟;丹凝尊,运宝思。ゼ碧霄而炼石,上清耀魄之宫,诏寰海而捐珠,俯睇阳侯之室。功驱偃伯,顿鹗视於华封;道被来王,静龙吟於武库。元枢上运,卜年开累圣之符;丹灶遐,遗范敞谋孙之画。
皇帝陛下椒庭袭庆,曜萼於霞庄;兰殿分休,湛珠衡於月馆。道凝琼镇,下苍掖而照重熙;业峻铜楼,凭紫轩而揖群后。环四瀛於舜抱,漏蚁覃津;栖十景於尧衿,巢螟荷照。上元开,宝龟定皇邑之模;下武崇基,飞龙锡帝台之构。
贞明启运,齐玉镜於鸾门;易简成功,偃铜符於鹤仗。怀降尊於襄野,太阶忘七起之劳;念负重於焦原,中席托三危之险。临翠妫而则道,天孕时成;坐元扈而被图,神超物妙。
皇后星浔纵淑,曳珠绂於铜皋;云野疏祥,抗琼枝於桂浦。素蟾登庆,六虚充牝马之贞;丹雀衔休,三雅合《关雎》之好。宫夜静,居龙而调元;金屋晨开,御鸳阶而缉化。芝庭揖训,远清和凤之仪;兰佩承风,竞峻当熊之节。
皇太子承云紫座,翊八柱於乾维;湛粹青衢,揖三枢於地户。黄离踵曜,太阳分铣树之辉;苍震荐音,少海控银河之色。鹤筌飞奏,想丹驾於琼山;鲍俎捐芳,齿元冠於宝序。彤闱问竖,礼崇监抚之威;黼席兴贤,义极君亲之爱。
若乃东门恤允,叠仙构於熊山;西苑承家,导灵波於雁沼。桐作瑞,凤毛曜丹穴之英;茅壤分维,麟距冠元邱之俊。吴宫延粹,辟朱柱於娥台;况野流芬,疏紫兰於别馆。频隈毓范,云扃分戚里之;覃屿凝规,星阁绝郎官之请。雕龙命职,纵跳泽而骧鳞;翠调司,顺义飚而抚翼。月轩宵伫,虞降纬之精;震帐晨披,姜水洞金韬之赜。
飞鹤书而抽海状,桂壑於是投纶;转麟旆而揖山容,松涧由其削衽,轩图瑞,泛花绶於鸡林;农纪祥炎,濯兰缨於凤水。仙台ㄈ务,三铨棘序之风;天秩调邦,六府变槐衢之典。金门献纳,纵麟笔於苔笺;石馆论思,龟章於竹椠。
淹中访礼,蹲龙摇璧水之波;稷下谈经,飞兔跃环林之秀。词庭吐凤,玩鸟迹於春黉;书帐翻萤,阅虫文於夏阁。杏花千亩,绀辕照磨蜃之功;桑枯三宫,元绂降亲蚕之礼。图邱上辟,奉苍璧於灵坛;方泽下凝,列黄琮於宝单。朱弦翠瓒,履霜怀四飨之尊;复ニ重檐,涓日正三纲之首。五灵奔庆,冠虬泽於黄枢;六祀衔欣,麟烟於绀席。遗弓积慕,虔深太庙之仪;执豆推恩,道振明堂之礼。
瑶山广乐,备逸调於宫悬;洞庭仙奏,纳遗歌於帝府。九韶分唱,后夔清桂序之音;六变同和,飞凤掌梧轩之律。樽俎折旋之数,苞举阴阳;堂庭节奏之规,弥纶宇宙。灵襟索隐,控风伯於词林;睿想钩深,诏天吴於笔海。神穷独照,傍探赤水之珍;思洽几深,回写丹之韵。金坛紫露,映银籀而翻华;瑶林白雪,藻琼章而吐绚。
蝉机撮化,铜浑将九圣齐悬;虬箭司更,银漏与三辰合运。爽鸠分职,素云颓马喙之祥;神獬关司,元水照龙颜之则。黄沙鞠草,丛棘而迁讹;丹石滋苔,仰甘棠而息讼。融皋再稔,方闻外户之谣;昧谷千箱,坐溢康衢之奏。百城烟峙,望秋露而乘风;千室云开,合宵霆而组化。彤帏独选,熊)下芦雁之祥;墨绶分贤,犀检降槐鸾之祉。筠骖伫信,髦士剖竹而相寻;苇杖г仁,鲐叟攀轮而不暇。
龙蛇可践,野人丰荷杖之;鸡犬相闻,城尉辍鸣桴之响。五云抽润,湛芳气於台。六府咸殷,唱丰歌於铜阙。不戒而异东户,恩周动植之津;博施而举南风,化偃胎萌之寓。
神谋备预,严七萃於丹枢;邃略防微,肃千庐於紫卫。元戎握节,黄公授犀阙之图;帝座闻鼙,元女荐龙庭之策。柯捭刃,中权决胜於两阶。白羽俄麾,善阵推亡於四表。朱匡反景之域,削蛇弭於文;黑山明月之乡,委龙琛於武帐。锦轩星骛,控乾络而观风;绣服霞惊,浃坤而问俗。川浮没羽,鲸静丹浦之虞;陆荐飞毛,熊动青云之侦。银关骤雨,望紫陌而趋恩;铁幌驰风,计彤闱而沥思。赤马文均等犭爰之宝,丛积乎郊虞;纨牛露犬之贡,满盈乎储邸。
青邱画野,不逾征赋之乡;苍水奉图,未尽堤封之贯。
且夫纬武经文,宏业也;含幽育明,至诚也;混齐六合,大功也;规模百代,昌数也。故能袭九空而宁庶物,划千里而统诸侯。休徵象德而动,嘉符触类而至,风扬晷洽,藻乾庆於芳年;司节河清,蔼坤祯於明渚。瑶枝结庆,泉埃荡玉盖之文;琼液浮甘,天酒缀金茎之色。黄紫脱,凑仙颖於中畿;翠Ψ丹,叠灵株於上序。骈眸候日,漾影蒙池,比翰翻风,栖光理木。祥飞井络,震鳞题瑞朔之元;祉绚新郊,枵兽纪和年之序。具灵篇之绝贶,究仙牒之殊休,天人之际交矣,皇帝之道备矣。由是三灵物睹,扣兰禁而栖诚;九服子来,咏蒿宫而骋力。去奢去甚,不矜黄屋之隆;匪朴匪雕,方顺丹墀之请。
宸规相宅,考周旧於灵都;睿览思和,获秦馀於正殿。群臣列陛,奏萧相之遗模;天子临轩,采荀卿之故事。炎洲八桂,仙ㄆ於林衡;岱畎五松,委灵材於梓匠。衢宫记范,万机抗九户之尊;海孽移琛,千栾省十家之费。飞廉卷霭,彻烟极而浮薨;屏翳收津,划星墟而置椠。瑶阶百雉,光悬宝露之坛;琼璧万寻,影纟卒崇霞之阁。拖虹梁而四注,星汉亏於上荣;叠云栋而三休,寒暑隔於中ニ。
雕楣鹤企,沓势分规,绣桷虬奔,殊形别起。图布藻,罄羽璧於狼泉;方镜披莲,孕花机於蜃浦。芝楼对幄,蕃传五日之风;芸阁列钱,彩锻三旬之雾。文疏罩迥,阴兔息肩於绮寮;翠幌笼霄,阳乌锻翼於珠网。丰隆按节,下复而司阶;列缺施鞭,低丛楹而假道。温房伫幸,煦芳景於佳辰;凉室乘闲,凛租飚於火序。
金铺夕照,若帝圃之耀琼英。宝缀晨悬,类阿房之聚银烛。烟邱碧桂,翊珉阶而披香;雨岫筠,夹流而影。九衢翻翠,杂仙卉於中逵;四照霏红,间灵葩於右戚。神禽率舞,光浮肆夏之轩;瑞鸟相鸣,响叶钧天之乐。钩陈宿列,俨双碣於丹霄;绮徼霞周,辟千门於紫露。尔其左扃嵩镇,申侯降太室之祯;前枕莘郊,伊尹发空桑之秀。揭熊山而北眺,贝阙犹存;睹龟溜而西分,琼台易接。
总交中宇,廓川陆而疏畿;竟想善邻,揆风霜而建野。然则因秦构极,祖宗耀金策之符;作洛恢基,我后创居之始。援天引圣,隔代重晖,横紫都而可袭,配元宫而非远。故能使神光夜烛,镜麟趾於文除;仙氵晨华,委鸾章於绣础。灵爻密发,八方昭大有之和;宝篆潜开,六合启同人之会。两仪交庆,虚碧单而翘旌;万宇披欢,指苍车而候跸。虽青蒲颂德,东朝献龙凤之图;而丹极鸣谦,南面动貂羊之诏。百神推策,望ギ径而虔诚;三让奉符,顾瑶坛而肃事。龟书吐瑞,按五校而分营;凤策扬辉,翔八鸾而节步。
帷宫雾转,列芝盖於中天;帐殿星离,轫蒲轮於大野。紫鳞充馈,若大帝之共临;素鹤翔华,类群仙之广宴,花开瑞雪,委琼馔而调芳;彩绚祥云,夹珠旗而曳影。功推三祖,银绳勒东岱之威;业峻一人,金奉南山之寿。道既成矣。元符集矣;代既贞矣,元勋缉矣。运三辰而虚玉柄,风兑涣其中孚;悬五礼而偃金科,雷坎光其作解。奔烽举爵,溢仙酒於中衢;叠鼓分饣肴,浃宸辉於下里。吞九皇而上运,控八圣而遐征,翔赤骥而睇风区,吟翠虬而掩霄甸。隐隐轰轰,雷动天惊。
回舆斜盼,而降乎乾元之殿;司宫庀职,肃坻Ф而神行;掌舍巡方,焕岩廊而洞启。赫若朱螭,负汉而辉横海之鳞,默若苍鹏,架壑而振垂天之翮。千官晓次,亻素银榜而端簪;万户宵披,候琼膏而肃带。灵戈列陛,天官具三揖之仪;云略充庭,宗伯演九宾之礼。瑶鲸戒响,悬猛ね於端闱;铜狄分形,肃严扃於左序。排紫微而立极,宸仪冠明后之三;俯黄道而披轩,仙历用乾元之九。荡荡乎何圣人之无外?巍巍乎而神功之不穷也。
臣勃席芳十步,企景三冬,虽承宣室之谈,犹窘灵台之影。仙坛远秘,已多谢於祥鹣;大厦初成,复攀荣於贺雀。慨深梁甫,终乖棒日之欢;恩极甘泉,未动凌云之价。神图不测,固流绚於丹;微志可存,庶镌芳於翠琬。敢献颂曰:
紫扃垂耀,黄枢镇野。银树霜披,珠台月写。响明立极,横神廓社。大壮ゼ爻,斯干韵雅。(其一)
鹑居化没,狙讹道长。琼构霞明,璜轩露厂。弃人崇欲,违天蠹象。南巢不救,东邻长往。(其二)
瑶缄考懿,金板藏功。道凝茅屋,业盛蒿宫。龙阶察,阁调风。推访华礼,酌俭思冲。(其三)
悬结衅,傅翼生灾。千薨岭接,万ㄆ星开。争图绚侈,福极凶来。风寒碣馆,露惨苏台。(其四)
十馆营秦,金房砥室。千间架汉,韬云日。济恶承危,同亡翼术。倾未远,遗墟继出。(其五)
龙川结祸,鹤塞称符。尘惊八际,雾惨三都。穹庐宝极,幕枢。司宫坠典,掌舍沦图。(其六)
苍衢毓祉,丹邱表圣。凤矫仙枢,龙回宝命。道凝金册,功驰玉镜。紫气抽华,黄辉叠映。(其七)
神稽鹤谶,迹播鸡浑。重光累极,翼子谋孙。经天纬象,就日提元。惊轩湛粹,凤几裁尊。(其八)
祥抽紫历,业昭彤管。珍雀朝翻,仙蟾夜满。丹墟献迹,青台坠卵。椒阃仪风,芝闺奉款。(其九)
登三建绪,明两开仪。龙谯雾郁,禁霞披。波分渚,景峻瑶枝。黄扉晓列,丹毂宵移。(其十)
龟文猎彦,麟旌收逸。桂客攀荣,松宾改律。紫开纪,丹虬耸秩。纵壑搏飚,登山捧日。(其十一)
功融棘序,道备槐庭。不仁者远,惟道斯行。烟摇墨绶,电转朱。境怀春翟,野散秋螟。(其十二)
郑竹分科,燕棠辍讽。铜机化极,珠囊丛洞。礼贵丹虬,乐调朱凤。珠献宝,绵乡委贡。(其十三)
龙阙静柝,鹤塞投弦。歌呈豹尾,舞进鸢肩。铜铙月斥,铁辋星悬。绳幽架险,驿雾驰烟。(其十四)
雾坛凝紫,河宫湛碧。翠Ψ翻飚,丹萤候魄。霜均雹散,连珠契璧。盖笼霏,花衢坠液。(其十五)
年和政美,化极风调。灵台轸咏,考室兴谣。循图访典,去泰捐雕。道存南面,让屈东朝。(其十六)
望云裁构,笼霄建宇。方镜星离,图月聚。梓匠倾思,林衔授矩。画ㄆ栖烟,文轩架雨。(其十七)
芝房叠翠,桂庑流丹。霞张万户,雾葺千乐。重扃驻燠,洞牖栖寒。神加有叙,贶入无端。(其十八)
帝图临御,皇僚萃止。电戟挥霜,云旌拒晷。紫宫可逼,黄街易履。凤础腾文,麟庭抗礼。(其十九)
珠泥畅绩,银绳郁契。鹤岭云明,龙坛景惠。道超中古,功推下济。惟帝惟天,惟天惟帝。(其二十)
作者介绍
麟德二年乙丑, 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年仅十六岁。这一年三月,大唐的乾元殿建成,王勃作了《乾元殿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