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小鳳」(李海榮)
作品欣賞
買「小鳳」
原定於今天【全區全員做核酸篩查的工作方案】在昨天上午一經公開後，全區的老百姓想當然地誤認為「兩個多月的封控又要捲土重來了」，恐慌情緒遠比新冠病毒傳播快得多。瞬間人們都湧進各大超市、賣場、菜場，像鬼子進村那樣，進行了瘋狂的大掃蕩。昨天純粹就是商家盛大的節日，貨架上縱然是垃圾，也統統都在搶購之列。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精明透頂的商家都紛紛連夜拚命進貨，還妄想再度猛斬這幫「沖頭」的時候，哪裡想得到，上級突如其來把全區全員核酸篩查的時間冷不丁提前了一天，各個小區連夜冒雨就把核酸檢測集中做完了。轉眼今天從昨天的「賣方市場「，轉化成「買方市場」了。各個店家備足了貨，而篤悠悠的居民們卻一改昨天急吼吼的吃相，貨比三家、反覆掂量的老門檻又回來了。
菜場和各商場、賣場的價格昨天還都比平時至少高20～30%；今天的價格又明顯比平時低了20～30%。
就在並不寬敞的龍銘路上，有很多居民們手裡拎着價廉物美的蔬菜和肉食品，在一堆特小鳳西瓜攤位前，議論紛紛。上海市民平素就有喜歡軋鬧猛的習慣，我也不由自主地擠了進去。只看到一箱箱疊放整齊的「特小鳳」西瓜，四個一箱，四個一箱。上海市民還是很有素質的，挑是挑，但是絕對不會以小換大的。西瓜攤旁是黃鱔攤。大家問黃鱔攤主多少錢一箱？他說35元，當我們要把瓜錢交給他時，他說老闆上廁所去了。大家都七嘴八舌揣摩着說：「老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會不會掉茅樓里啦？」更有想象力更豐富的街坊說：「老闆還不來，弄不好會不會被水沖走啦？」有的就說：「我掃他二維碼，付他35元，拎瓜就走。」正在大家群策群力之際，老闆終於剛從外面走回攤，大家拎着自己挑好的「特小鳳」掃一掃老闆的「二維碼」，離開了瓜攤。
我交完瓜錢，準備拿兩個塑料袋把瓜裝回家。路過的一對老夫妻看到了，老伯伯就把手裡拎的菜交給老伴，跟我說：「你還是直接把紙箱裝進去好了。」，我說：可能裝不進吧？」老伯說：「裝得進的，我來幫你張着。」當勉勉強強裝進去後，塑料袋的拎手有點過寬了。他老伴就說：「你再去拿個塑料袋，把把手接起來就可以拎了。」
我拎起「特小鳳」心裡感覺熱乎乎的，由衷謝謝這對熱心的賢伉儷，他倆連聲說「大家都是好鄰居，不用謝的」。雖然大家素昧平生，但一場百年未見之大災難，卻再一次使人性的善激發得如此淋漓盡致，使我久久不能忘懷，銘記至今。[1]
作者簡介
李海榮 ,上海人,上海市朗誦協會會員（退休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