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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章·哀郢

 

 

 

九章·哀郢》是戰國時期楚國詩人屈原創作的一首詩,是《九章》中的一篇。所謂「哀郢」,即哀悼楚國郢都被秦國攻陷、楚懷王受辱於秦,百姓流離失所之事。此詩採用了倒敘法,先從九年前秦軍進攻楚國之時自己被放逐,隨流亡百姓一起東行的情況寫起,到後面抒寫作詩當時的心情。全詩亂辭之前可分為五層,每層三節(四句一節)。前三層為回憶,其抒情主要通過記敘來表現;第四、五層是直接抒情:第四層抒發作詩當時的心情,第五層為對造成國家、個人悲劇之原因的思考。亂辭在情志、結構兩方面總括全詩,寫詩人雖日夜思念郢都,卻因被放逐而不能回朝效力祖國的痛苦和悲傷。全詩章法謹嚴,渾然一體。

目錄

作品原文

創作背景

《九章·哀郢》當作於楚頃襄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8年)。《史記·屈原列傳》載,楚頃襄王立,令尹子蘭讒害屈原,屈原被放江南之野(郢都附近長江以南之地)。《楚世家》又載頃襄王元年「秦大破楚軍,斬首五萬,取析十五城而去」。秦軍沿漢水而下,則郢都震動。屈原的被放,也就在此時。楚頃襄王二十一年秦將白起攻破郢都(在今湖北省江陵縣),國家遷都,百姓流亡,屈原寫下了這首哀悼郢都淪亡的詩篇,抒寫自己對故都的眷戀之情

作者簡介

屈原,戰國末期楚國愛國詩人。名平,字原。又自雲名正則,字靈均。出身楚國貴族。初輔佐懷王,做過左徒、三閭大夫。學識淵博,主張彰明法度,舉賢授能,東聯齊國,西抗強秦。後遭讒害而去職。頃襄王時被放逐,長期流浪沅湘流域。後因楚國的政治更加腐敗,郢都也為秦兵攻破,他既無力挽救楚國的危亡,又深感政治理想無法實現,遂投汨羅江而亡。其傳世作品保存在劉向輯集的《楚辭》中,主要有《離騷》《九章》《天問》《九歌》等

整體賞析

此詩結構上最為獨特者,是用了倒敘法,詩人先從九年前秦軍進攻楚國之時自己被放逐,隨流亡百姓一起東行的情況寫起,到後面才抒寫作詩當時的心情。這就使詩人被流放以來銘心難忘的那一幅幅悲慘畫面、一幕幕奪人心魄、摧人肝肺的情景,得到突出的表現。

此詩不計亂辭,可分為五層,每層三節。前三層為回憶,第四層抒發作詩當時的心情,第五層為對造成國家、個人悲劇之原因的思考。亂辭在情志、結構兩方面總括全詩,為第六層。

詩的開頭,詩人仰天而問,可謂石破天驚。此下即繪出一幅巨大的哀鴻圖。「仲春」點出正當春荒時節,「東遷」說明流徙方向,「江夏」指明地域所在。人流、漢水,兼道而涌,濤聲哭聲,上干雲霄。所以詩中說詩人走出郢都城門之時腹內如絞。他上船之後仍不忍離去,舉起了船槳任船飄蕩着:他要多看一眼郢都!他傷心再沒有機會見到國君了。「甲之鼌(朝)」是詩人起行的具體日期和時辰,九年來從未忘記過這一天,故特意標出。第一層總寫九年前當郢都危亡之時自己被放時情景。詩作第二層為「望長楸而太息兮」以下三節,寫船開後仍一直心繫故都,不知所從。「長楸」意味着郢為故都。想起郢都這個楚人幾百年的都城將毀於一旦,忍不住老淚橫流。李賀說:「焉洋洋而為客,一語倍覺黯然!」因為它比一般的「斷腸人在天涯」更多一層思君、愛國、憂民的哀痛。詩中從「西浮」以下寫進入洞庭湖後情形,故說「順風波」(而非順江流),說「陽侯之氾濫」,說「翱翔」,等等。「將運舟而下浮兮」以下三節為第三層,寫繼續東行時心情。「運舟」指駕船、調轉船頭。「上洞庭」言由洞庭湖北行,「下江」言順流而下。去之愈遠,而思之愈切。詩人之去,可謂一槳九回頭,讀之真堪摧人淚下。「當陵陽之焉至兮」以下三節為第四層,寫詩人作此詩當時的思想情緒。在這一層中才指出以上三層所寫,皆是回憶;這些事在詩人頭腦中九年以來,魂牽夢縈,從未忘卻。「當陵陽之焉至兮」二句為轉折部分,承上而啟下。此陵陽在江西省西部廬水上游,宜春以南。《漢書·地理志》說:「廬江出陵陽東南」,即此。其地與湖湘之地只隔着羅霄山脈。大約詩人以為待事態平息,可以由陸路直達湖湘一帶(俱為楚人所謂「江南之野」),故暫居於此。第五層即「外承歡之汋約兮」以下三節,承接第四層的正面抒情,進而揭出造成國家危難之根源。朝廷那些奸佞之徒善於逢迎奉承,不僅因為他們無能,還因為他們無憂國憂民之心,只知為了一己的利益而誣陷正直之士,所以在治國安民方面實在難以倚靠。但關鍵還在於當政者喜好怎麼樣的人。「憎慍惀之脩美兮,好夫人之忼慨」,便是屈原對頃襄王的評價。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最高統治者。作品表現的思想是極其深刻的。

詩的前三層為回憶,其抒情主要通過記敘來表現;第四、五層是直接抒情。亂辭總承此兩部分,寫詩人雖日夜思念郢都,卻因被放逐而不能回朝效力祖國的痛苦和悲傷。「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語重意深,極為感人。全詩章法謹嚴,渾然一體。

詩作結構上表現了很大的獨創性:一,開頭並未交待是回憶,給讀者以身臨其境之感,留下深刻的印象。二,四句為一節,三節為一層意思,很整齊。語言上的特點是駢句多,如「去故鄉而就遠,遵江夏以流亡」、「過夏首而西浮,顧龍門而不見」、「背夏浦而西思,哀故都之日遠」等,既富有對偶美,也有助於加強感情力度。在風格上被視為《九章》中最為淒婉的一篇

名家點評

宋·洪興祖《楚辭補註》:「此章言己雖被放,心在楚國,徘徊而不忍去,蔽於讒諂,思見君而不得。故太史公讀《哀郢》而悲其志也。」

宋·朱熹《楚辭集注》:「此章形容邪佞之態最為精切就,讀者宜深味之,則知佞人之所以殆,又信此語與孔聖之言實相發明也。」

清·徐煥龍《楚辭洗髓》:「於《九章》中最為悽惋,讀之實一字一淚也[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