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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廢墟到鏡泊湖》

從廢墟到鏡泊湖是余秋雨寫的一篇散文,出自中國之旅。   

目錄

原文

記得離開渤海國廢墟後我們去了不遠處的鏡泊湖。面對着鏡泊湖寧謐的美景,我曾想:廢墟傲視着一時功名的短暫,而鏡泊湖則又進一步傲視着廢墟的短暫。渤海國的廢墟存在了一千多年,而鏡泊湖至少已存在了一萬多年。廢墟是以往功業的遺留,鏡泊湖完全離開了功業,因此也沒有廢墟,永遠是一派青春、一派嫵媚,嫵媚了上萬年也不見老,被它嫵媚的建功立業者都一一化作了塵土,而它還是嫵媚着。像鏡泊湖一樣冷清和漠然,多好。

這麼一想,我似乎獲得了全然解脫,就像老莊哲學曾經給過我的,但很快我又感到了這種解脫的虛假性。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等同於萬古湖山,事實上我就連在鏡泊湖住上較長時間也會因寂寞、孤獨而無法適應。我儘管喜歡安靜、崇尚自然,卻絕不會做隱士。作為一個現代人,我更渴望着無數生命散發出的蓬勃熱能。與其長時間地遁跡山林,還不如承受熙熙攘攘的人群、匆匆忙忙的腳步,以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無數面影。我絕不會皺着眉裝出厭惡世人擁擠的表情來自命清雅,而只是一心企待着早晨出門,街市間一連幾個不相識的人向我道一聲「早」,然後讓如潮的人流把我溶化。

說到底,我是一個世俗之人,我熱愛城市。

我對城市的熱愛,當然也包含着對它的邪惡的承認。城市的邪惡是一種經過集中、加溫、發酵,然後又進行了一番裝扮的邪惡,因而常常比山野鄉村間的邪惡更讓人反胃;但是,除非有外力的侵凌,城市的邪惡終究難於控制全局、籠罩街市,街市間頑強地鋪展着最尋常的世俗生活。因此,我們即便無法消滅邪惡也能快步走過它,幾步之外就是世俗人性的廣闊綠洲。每天都這麼走,走過邪惡,走向人性,走向人類的大擁擠和大熱鬧。[1]

《信客》作者余秋雨簡介

余秋雨,1946年生,浙江餘姚人,我國當代著名藝術理論家、文化史學者、散文家。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多年,曾任上海戲劇學院院長、教授,上海寫作學會會長。辭職後繼續從事教學和寫作。主要著作有《戲劇理論史稿》(1983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藝術創造工程》(1978年,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文化苦旅》(1992年,知識出版社出版)、《文明的碎片》(1994年5月第1版,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秋雨散文》(1994年,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山居筆記》(1998年,文匯出版社出版)。1997年被授予「國家級突出貢獻專家」稱號,入載多部世界名人錄。所著散文集《文化苦旅》獲上海市出版一等獎,上海市文學藝術優秀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金石堂最具影響力的書獎。《山居筆記》獲海外華文文學最高獎──台灣聯合報讀書人最佳書獎第一名。此篇《信客》選自《文化苦旅》[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