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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蟹(​田福民)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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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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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蟹》中国当代作家田福民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秋风蟹

夏天吃蟹,只是对蟹的超前消费,但口感实在不好,打开蟹壳,蟹肉总是不多,太瘦了,没有吃头,提不起吃蟹的兴趣,于是想着吃秋天的蟹,到了稻子熟了的时候,蟹就壮实了。民间有谚:“西风起,蟹脚痒。”哪里等得到起西风,早就迫不及待了。

与夏天的较量,是与风有关的。夏天的风吹在人身上,火辣火辣的,待到风慢慢温和了,秋天就到了。除了秋风的温和,秋天的太阳也是温和的,秋天的天空也是温和的,秋天的田野也是温和的,秋天的草木也是温和的。经过了夏天的躁热,秋天象一个性情极好的女人,待人接物,有礼有节,万事都波澜不惊了。

秋天一天天的深下去,其深体现在草木蜕变的颜色上,也是由淡黄变成深黄。蟹好像是应和着这样的色变,蹒跚可爱地登场了。我们店里的小王,他乡下岳父家房子的房前房后,就有蟹趁着夜色,从河里爬上来。小王用手电筒照了,一逮一个正着,不到一小时,就盛满了一大桶。“煞煞煞”的蟹爬声,给人十足的欣喜。

这个时候的蟹,体态是丰满的,肌肉是发达的,上锅蒸了,红艳艳,香喷喷,将壳掀了,内里更是色彩斑斓,有黄有白,黄白相间。吃蟹是一项技术活,我在电视上听专家讲阳澄湖大闸蟹的吃法,原来吃蟹有一个装工具的小箱子,象医生用的药箱,里面有𨱍头、有钳子、有斧子,敲、打、挑、剥等手法,全都用上。一个吃蟹的高手,一只蟹吃完,把蟹壳盘在盆里,其完好程度,如同活蟹一般。我们隔壁的一个阿姨,每年秋天,就被饭店请去拆蟹肉,她也是一个拆蟹的能手。她以拆蟹的数量计薪酬,一小时能拆10到15只蟹,一个月也能拿到四五千元。

以蟹黄为食材,做成汤包,是小城的一大特色,是谓蟹黄汤包。蟹黄汤包,曾盛极一时,江南的富贵人,到了吃汤包的时候,都开车过江来吃。我在城南一家酒楼门口看各地来的豪车,想起诗圣杜甫的一句诗“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诗圣的年代当然船是主要的交通工具,现在社会汽车则已成主流,两者异曲同工。汤包对一个地方经济的拉动,对江南江北两地感情的联系,其功效可谓巨大。

蟹黄汤包,每只卖到十五至二十元不等,这已经是平民价格了。据传上世纪,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高档饭店只有招待贵客才用得上。我到小城后,慕名吃过几回,感觉好像并无传说中的美味。不知是汤包的平民化,使口味普通无奇,还是别的什么。我的理解,可能是汤包的食材上出了问题,现在市场上,汤包用的鸡大都是养殖鸡,蟹也不是野生蟹,养殖鸡、非野生蟹吃的是激素,其鲜味都会大打折扣。看来,任何事,任何物一旦普及了,就不如精英时期那么的金贵了。

我的父母亲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汤包,汤包精英化的时代更是赶不上,即便到了汤包平民化的时代,还是不及。我们那时生活极为贫困,一年吃不上几次肉,不要说这样价格昂贵的汤包。镇上卖的馒头,在我们眼里,也是一种奢侈品。有一年,我去舅舅家,舅舅买了馒头回来当早饭,我顺便吃了,便觉是人间好滋味。我读书的时候,学校的食堂里有馒头卖,肉馒头、青菜馒头、咸菜馒头都有。记得冬天,同学排队在食堂外面的水泥地上,冰冷的风从河对岸过来,穿过弄子,打在我单薄的衣服上。同学中也有富裕人,他们衣着鲜亮,馒头对他们不是稀罕物。有调皮的同学,他们破坏了买菜的秩序,等我买到馒头时,馒头早已没有热气了,那又冷又硬的馒头,吃到嘴里,像咬在石头上。

蟹衍生至汤包,是人想象力的极致。然而,在汤包中摄取蟹黄,毕竟不是理想,蟹黄之贵,商家为了节省成本,只能减少蟹黄的加入量,代之于其它。欲想吃上如此人间美味,唯有直接取自完整的蟹。古代文人对蟹的钟情在他们的诗文中可见一斑:

苏东坡写过一句诗:“不到庐山辜负目 ,不食螃蟹辜负腹。”诗虽浅显,但胸怀坦荡。

南宋文学家秦观写有:“左手执蟹螯,举觞属云汉,天生此神物,为我洗忧患。”此句与“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相仿,把蟹提到神物的高度,可以解人忧愁。

“且把红醪尝紫蟹,何须白发对黄花。”人生最好的享受是喝着酒吃螃蟹。

“月来书蟹,脂膏脱满筐。绀花浮凝点,犀著走流香。”戏剧大师汤显祖把蟹的美味写得淋漓尽致。

清朝画家:“白酒黄花节,清秋明月天。无钱买紫蟹,画出亦垂涎。”有点画饼充饥的味道,很是幽默。

同样是清朝诗人林召堂写有一首诗:“执杯持螯螯,足了一生事。况此酒兴蟹,酝酿使之醉。”

蟹,一直是我们餐桌上的珍馐。我们可以大着胆吃蟹,是在我们的生活条件好起来之后。秋风来了,像一个友情的提醒,吃蟹的时节到了!秋风其实还有一个提醒,吃货们吃羊肉的季节到了。

不过,吃蟹与吃羊肉还是有区别的,吃羊肉宜闹,可以邀上三朋四友,去一个羊肉店,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吃得惊天动地,吃得热血沸腾,吃得激情满怀;吃蟹宜静,大概与蟹的属性有关,蟹属阴性,不宜多吃,适量即可。蟹有硬壳,吃蟹不可硬来,须耐着性子,小心地开壳,谨慎地取肉。假如鲁莽行事,很有可能被蟹壳刺伤。我吃蟹为了省事,吃得没有那么精致,只是把蟹放入嘴里,乱嚼一通,肉虽然吃得不多,但味被我取得不少。吃一次蟹,门前堆了一大蟹壳,也算是战果丰硕。

吃蟹有一个顾忌,就是文雅的人,大都不愿吃蟹,因为蟹有一股腥味,徒手吃蟹,手沾之味,久洗难除。假如戴上手套,有点张牙舞爪,吃相不好。酒席上的蟹,都是按客人的数量配的,一只不多,一只不少。蟹都是到最后才给予消灭。这个时候,出现了两道风景,一道是大口吃蟹,一道是有客人,大都是年纪较大的人,找了只塑料袋,把蟹装入其中,带回去给孙儿吃。我好像听到他可爱的孙儿,吃着爷爷或奶奶带回的蟹,说道:好吃!好吃!奶奶(或爷爷)你真好!

今年中秋,我设了一个家宴,请来一桌客人。原来设想吃月饼、吃蟹,赏月亮。月饼、蟹都上桌了,打开窗子,云层低徊,夜色深沉,却不见月亮的踪影。

不免遗憾。转而又想,秋风虽然吹走了月亮,却吹来了美味的蟹香,甚好! [1]

作者简介

田福民,自2000年始业余写作,以散文为主,迄今为止,累计文字量200余万字。。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