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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排球(郑作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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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wikitable" style="float:right; margin: -10px 0px 10px 20px; text-align:left" |<center>'''乡野排球'''<br><img src="https://images.pexels.com/photos/8856406/pexels-photo-8856406.jpeg?auto=compress&cs=tinysrgb&w=600&lazy=load" width="280"></center><small>[http://uuhy.com/html/22946.html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small> |} '''《乡野排球》'''是[[中国]]当代作家郑作伟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乡野排球=== [[海南]]的[[乡村]]大都流行着排球运动,像我们那里,也就是海南省屯昌县一个普通的乡镇,几乎每个男人都是会打[[排球]]的。[[黄昏]]时分漫步于乡间,你总会看到一群皮肤黝黑的农村伯爹和后生哥们在玩球,他们的球技虽不算[[精湛]],但你看他们并不标准的打球姿势,听他们笑骂的海南话,也挺有一番趣味。这是真正的流行于乡野间的排球。 [[军坡节]]是我们这里最盛大的节日,除了杀鸡斩鸭招徕亲朋和抬公游街穿仗,还得展开几局排球比赛。那天,镇上排球场拉起[[横幅]],增添[[喜庆]]的气氛。午饭后,球场里扶老携幼,人山人海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有人来迟挤不到前面去的,便上树爬屋,生怕错过这一场热闹。在球场中央,球手们没有穿统一的球服,有的甚至光膀子;脚上有的穿球鞋,有的穿拖鞋,不怕地板烫的便索性赤着脚。他们以村为单位,九人一队,打的是三局两胜赛制,每场打21个球,获冠者有一定的奖金。在比赛中,球手们声大如雷,互相呼应,最常听到的是:拦他死个;传么球好一点咯,让我扣到他们脚趾上;莫放水,打到他们回家盖被......解说员在场边戴顶草帽,提着个麦克风,或许是过于兴奋,手上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每一个球打完都会听到他这样的解说:好球!下市么二拦网得分;咿呀,一队么黑发球失误;哎呀,力大个,农场么狗扣球出线......风趣的解说带着本土方言的幽默,抢走球手的不少风头。场边观众自然也不闲着,除了鼓掌叫好,就是充当业余评论,像某个球员用垫球的手势去接球时不慎摔倒,就会被说成端一碗饭去拜公。还有一些闲不下来的,四处找人下注。当然,百姓人家没人去开赌球场,这只是图个热闹,赌注往往是一瓶饮料或一碗粉汤,你要看得准你就赌,买定不离手。 军坡排球赛会打到[[太阳]]落山,比赛结束时,无论输赢,各队球手都是[[笑意盈盈]]的。所谓场上对手,场下朋友,彼时还在球场上相杀得日月无光,现在又互邀着明早到粉汤店吃粉了。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全镇都没有一个可用来比赛的像样的球场。像我们村,我家屋后一块空旷的草地上,人们钉上两根木桩,拉起球网,再用锄头锄出出界线,这才勉强搭成一个球场。每天傍晚,伯爹们干工回来后,就和几个大一点的后生来到这里绑班(分好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然后就光着膀子,赤着脚,把白色的皮球击来击去。但是打着打着就有人踩到大便,由于农村厕所尚未普及,所以在这偏僻的地方踩到这东西也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伯爹和后生们的球技相当了得,各怀有绝技,有擅于发球的,有擅于接球的,有擅于传球的,有擅于扣球的,也有擅于拦网的。比如力气大的跃富伯爹,为使对手不容易接到球,总是把球垫得高高的,像是能把天上的飞机打下来一样。不过也有一次弄巧成拙,他垫起来的球卡在旁边一棵树的树枝上,拿竹竿捅了半天才弄下来。他们大汗淋漓打完一场比赛定出胜负,赢球的人手指沾上炭灰,为输的人“画脸”,有画胡子的,有画虎头(在额头上画“王”字)的,赢一场画多少撇,是在赛前定下的规则。这样,在几场球打完后,谁的球技更胜一筹,从脸上干净与否就能看得出来了。 四叔家的昌哥是我们后生里的排球高手,虽然长得不高,但是基本功扎实,球稳好,能跑能跳,曾参加比赛获奖。四叔把他的奖金拿出来买了几斤肉,煮熟后切好,分给全村一户一碗,以示庆贺。当然,昌哥的兄弟兴哥球技也是不赖的,长得比较高,擅于扣球和拦网。那时,他们兄弟俩去挑完水后,总是把[[扁担]]架在两棵菠萝树上充当球网,用脚在地上画线,就开始打起球来。他们并不“画脸”,只是定好谁输谁就多干些农活,如放牛,上山捡柴什么的。 我是上了学才开始摸球的,当时年纪小,大人怕把我踩伤就不让我上场。我就去找结实一点的墙壁练球,把球往前击去,砸中墙壁再返回来。下了课之后,可以不去掏鸟窝,可以不去摸泥鳅,但这球是一定要练的,有时练到天黑,会被母亲拿根棍子逼回家吃饭。稍微大一点后,我可以上场打球了,个子小当不了主攻手,但当个后卫发发球也是可以的。那时候,真是打球上瘾的。有时大中午太阳烤着大地,天气热得可以孵小鸡,也要约上三五小球手,脱掉上衣赤着脚,为着那一个球“不知生死”。为此,脚上长多少水泡暂且不提,就这肤色,不知情的还以为哪个非洲小兄弟移民过来了呢。 后来,我因读书去了县城,再后来去了三亚,很少再摸过排球了。这种乡野排球也渐渐呈现出没落的态势,如今镇上好多排球场的球网被卸了下来,只剩那两根铁杆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当时好多后生也和我一样出走家乡,而那些伯爹大都腿脚生锈,甚至一些已经故去了,比如那位力气大的跃富伯爹。有一回我同四叔喝酒,他细数呆在村里的人数,竟不足二十人,与以前热闹的景象相比真是不胜唏嘘。 但就在我以为我们的排球将就此埋没的时候,去年春节在镇上的小学校园里,忽然看见一群比我更为年轻的十二三岁的小后生跑跑跳跳在玩着排球,当时瞬间就有一种欣慰之感浮上心头。或许,我们的排球并没有沦落;或许,只是应了那句话而已——盛宴之后还有盛宴,只不过换了一拨面孔。 <ref>[http://www.360doc.com/userhome/71096453 个人图书馆网]</ref> ==作者简介== 郑作伟,海南省屯昌人,现就读于三亚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参考资料== {{Reflist}} [[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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